他更是怒火中燒,縱馬朝營裏衝去。門口守衛看有人衝營,忙提槍喝道:“什麼人如此大膽,敢闖鎮北軍軍營?趕快下馬!”
範靜淵絲毫不放慢速度,反而在馬上又抽一鞭。守衛大驚,挺□□去。眼看亮晃晃的槍頭逼到胸前,他連聲冷笑,伸出手來,拿兩指將槍頭輕而易舉夾在指中。守衛拚命回抽,竟然動彈不得,不由連聲呼救。營裏有人聽到,衝出來支援,眼見呼啦啦圍上二三十個人。範靜淵的隨從們喝道:“誰敢動手?這是……”
“住口!”範靜淵喝斷隨從,輕輕發力,隻聽啪的一響,竟已將槍頭掰斷!他隨手把斷槍頭擲在地上,從馬上跳下來,環視四周鎮北軍兵士,冷笑道:“你們都上吧。我想看看,堂堂鎮北軍到底有多大本事。”
眾人看他長相斯文,身形並不魁梧,便叫囂道:“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敢來鎮北軍撒野。”提了兵器擁上來。範靜淵站在原地紋絲不動,等到眾人欺到近身才微微一閃。眾人眼前一花,還沒有反應過來,便覺得有人在胸前重重推了一把,躲閃不及,紛紛倒在地上。
範靜淵對一地東倒西歪的人喝道:“再來!”可這些人知道他武功高強,自己絕對不是他的對手,個個怯懦不前,隻是倒在地上□□:“我的腿斷了……我的頭……”
範靜淵知道自己下手的力度,明白這些人都是在裝模作樣,心裏更是憎恨不已——當年我爹手下的鎮北軍被譽為鐵血長城。現在,卻隻有這些廢物!——他提起手中馬鞭就往這些人劈頭蓋臉抽去:“裝什麼?站起來!都站起來!”他並不想傷人,馬鞭隻是在這些人身邊落下。可這些人卻個個嚇得麵如土色,有人甚至跪在地上泣道:“壯士饒命!”
範靜淵丟下馬鞭,滿腔悲憤仰天長嘯:“爹,你看看,這就是你的鎮北軍啊!”眾人覺得莫名其妙,低聲互相問道:“這瘋子是誰?”
正在一片混亂的時候,一人撥開眾人擠到範靜淵身前,撲通一聲跪下,呼道:“小侯爺!”聲調顫動,極是動情。範靜淵問道:“你是誰?”
那人抬起頭來——是個中年漢子,雙鬢微白,臉上寫盡風霜——他眼裏含著熱淚,道:“我是唐十六。”
範靜淵麵容聳動,連忙上前扶他:“原來是十六叔。”
“不敢當不敢當!難為小侯爺還記得我。”
範靜淵笑道:“怎麼會不記得?當年我學騎馬,還是十六叔教的。”
唐十六凝視範靜淵片刻,笑道:“果然和侯爺年輕時一樣。侯爺在天之靈,一定欣慰。”
兩人正要再寒暄幾句,一幹人等已撥開眾人,慌不迭跪在範靜淵身前,戰戰兢兢道:“屬下不知督軍今日到達,有失遠迎,望督軍恕罪。”
範靜淵冷哼一聲,並不理他們。領頭那人便道:“督軍趕路必是辛苦。我們已準備好你的營帳,請隨我來。”
範靜淵幹笑一聲,攜了唐十六的手,道:“十六叔,咱們進去聊。”
那人輕咳一聲,緩緩道:“唐十六隻是一個夥夫,怎麼能讓他接待督軍呢?”
“什麼夥夫?”範靜淵瞥著這人,口氣異常冷淡:“他是鎮北軍的參將。”
那人尷尬笑道:“督軍有所不知,他當參將是十年前老侯爺在的時候的事。他現在年紀大了,讓他去做夥夫,是秦將軍的安排。”
範靜淵連聲冷笑:“我看不是年紀大了,而是沒有送錢吧。”那人不敢答話。範靜淵便提高聲調道:“唐十六從今日開始,官複原職。”又問唐十六:“和你一樣的老兵們現在留在鎮北軍的還有多少?”
唐十六跪下哽咽道:“已不到一千人。自從侯爺去世後,鎮北軍一蹶不振,很多人都走了。可憐侯爺畢生的心血,就這樣白白毀掉。”
範靜淵搖頭道:“不,十六叔,隻要我有一日活著,我就要讓鎮北軍重振雄風,我就要讓西北重新安定富足!我說到做到,你且記得我今日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