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月初六是好日子,便選了這一日。豫王府來轎子抬了妹妹過去,拜見了福晉便封作格格。三天後彩禮便都送過來。”吳仁的臉上漾滿了喜色。妹妹終究有了著落,這個做哥哥的自然要高興。
“那以後你這酒樓就缺個幫手了?”
“不妨事,以前我和妹妹兩個就經常外出進貨,我們酒樓的管事十分讓人放心。”
多爾袞接口道:“你妹妹進了王府便終生富貴安逸了,你不如關了酒樓,做個安逸閑散之人吧。”
吳仁哈哈大笑,“王爺所言極是,妹妹的終身有了依靠,酒樓也有可靠的管事操持,我吳仁該縱情山水才是,才不枉此生啊。”
“哎,那可不行,你要是不在這兒,我找誰吃飯喝茶聊天啊?”我撅著嘴不答應。
他的臉在陽光之下泛出一些淡淡的光彩,迷離的目光灑落在我身上,笑容澄淨如冰山上融化的雪水,“你放心,我總在這兒等你。”
“好,一言為定。”我甜甜笑著,全然不理多爾袞投來恨恨的目光。
回了府,古碩迎上來和多爾袞低聲嘀咕了幾句什麼,他轉頭看我一眼,讓我先回房休息。回屋洗臉用了茶,惠珠過來悄悄說蘇茉兒來府了,估摸著多爾袞一回府就是去見她。
我的火便蹭地上來,自問一直待大玉兒和蘇茉兒甚好,當然也存了刻意逢迎的私心,誰讓我知道她是未來的皇太後來著?可是我不壞她的事就算了,她還有意無意地想害我,不知道這回子又派蘇茉兒來做什麼。
天剛擦黑,我便吩咐傳晚飯,立秋有些疑惑:“王爺不是還要過來,不等他啊?”
“不等,不僅不等,還隻準上我一個人的份,不準留他的飯。”我凶巴巴道。
立秋小聲嘟囔:“那廚房還有剩的呢。”
“你不會把它吃掉?”我攛掇她,“你把廚房給我們做好的飯菜都端過來,我吃我的,剩下的你們都拿去吃了,不給他留一點兒。”
“好,還是您的主意妙。”立秋膽子向來大得很,嘻笑著去了,惠珠攔也攔不住。
於是,當晚多爾袞過來便沒有了晚飯吃,看著偷笑的我們,他忍氣吞聲把廚子罵了兩句,吩咐快做了送上來。
“要吃去別處吃去,我這兒剛熏上飛天香,別把我這兒又搞臭了。”我得寸進尺。
“偏不走,”他等著廚子戰戰兢兢送上來一碗麵,惡狠狠吃著,故意將聲音弄得震天響。用過飯見我仍不搭理他,又湊上來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今天蘇茉兒過來了,”瞅瞅我的臉色,“說起來大玉兒想去勸降洪承疇的事。”
“啊?”我一時沒聽明白。
“昨天晚上皇上在咱們府,你們走後便說起來勸降洪承疇的事。”
我打斷他,“那個洪承疇差點把咱們圍困死,還勸降?”想想曆史上好象是有洪承疇降清這檔子事。
“他確實是個難得的人才,能為我朝所用最好。”
“降了嗎?”
“絕食了好幾日了,朝中大臣去了幾撥都沒用,皇上親自去了也不理,隻求速死,倒是昨晚說起來看能不能用美人計來著。”
難不成是要用莊妃的美人計,我看了看他的臉色,陰晴不定,“要莊妃去勸降?”
他有些頹然,“聽蘇茉兒說,皇上和皇後說了這事,大玉兒聽說了便想自薦去勸降洪承疇,派了蘇茉兒來找我商量。”
我撇撇嘴,自己青梅竹馬、餘情未了的戀人要去使美人計,是個男人心裏都會不舒服,我何必去管?便拿了書自在去看,不再理他。
過了沒幾日傳來消息,聽說洪承疇降了,沒幾天多鐸的側福晉來我府閑玩,和鄂桐東喜幾個悄悄說起,洪承疇還真是莊妃娘娘親自去勸降的,繪聲繪色談起多個腳本的現場情景,說大義凜然罵醒他的有之,巧言令色哄了他的有之,甚至幹柴烈火從了他的說法也有,總之是傳聞滿天飛,隻是都是悄悄地說,悄悄地掩口笑。我討厭這些女人的嚼舌,知道從她們嘴裏說出來的都是加了自己的想象甚至詆毀,不過,莊妃為了穩固自己在後妃中無人可比的地位,行此險著,隻怕是福禍參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