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漢人女子有一種媚術,能攝人心魄的,你說昨晚吳綸那個樣子是不是?”
雖然我對昨晚吳綸的表現也有些驚訝,可是憑著對吳仁的直覺,始終認為兄妹倆不會是壞人,他們可是我來到這個古代僅有的幾個朋友之一,無憑無據,我不能容忍多爾袞講他們的不是,“什麼媚術,無非是男人給自己找的借口,”我忿忿不平。
見我不信,他又勸道:“你呀,雖然冰雪聰明,可是你心地善良,重情重義,隻要認了朋友便不顧一切,看不到一絲兒缺點,”見我的臉已經板起,再說下去隻怕要挨暴栗,他隻好委屈地住了口,趕緊換話題,“昨晚滿達海已經向我要人了。”
“不行!”那個酒色之徒,我怎能讓吳綸嫁給他。
“我知道你都不會願意的,可是豪格又不願意,”見我有些失望,他狡狤一笑,“不過啊,今天早上多鐸已經派人過去提親了。”
我一骨碌要爬起來,被他按住,“你急什麼?躺著舒服,躺著啊,”對我的驚訝與焦急視而不見,他拿過來一個水袋遞給我,“都這麼大人了,還跟小孩兒似的,一驚一乍的,沒個福晉樣子。”
“誰愛做福晉誰做去,我可不願做。”這話我玩笑時曾說過,每次他都黑了臉,這次卻沒有,一臉的賴皮相,“想不做,沒門兒!這輩子你都是我多爾袞的福晉,下輩子還是!生生世世都是!”
看他一副吃定我的樣子,我就來氣,一個暴栗過去,他抱著頭故作哀痛狀,明明可以躲開的,可是每次他都不躲,被我打個正著,每次都能把我逗得笑起來,覺得自己打敗了戰場上的大將軍,洋洋得意。
他拿過水袋,自己也喝了一大口,“你說,多鐸雖然從親王降了郡王,可是年輕英俊、前途無量,她若是想圖個安逸富貴,跟了他有什麼不好?”
“可是,”我知道多爾袞所言有理,一時也想不出駁倒他的理由,“那也總得看看吳家兄妹的意思啊,本來人家是好意托的咱們,最後如果弄成多鐸逼婚,讓我怎麼對得起朋友?”
“嗤,你也太小看我們愛新覺羅了,不過是區區一女子,犯不著那樣,”他從雪中拽出一根草棍,放在手中把玩,“再說了,不看僧麵看佛麵,別人都知道是睿王府背後給撐腰呢。”
看他擠眉弄眼的樣子,我就來氣,“你撐不撐我不管,我可看不得我的朋友受欺負。”我擺出一副為朋友兩肋插刀的衝天豪氣來。
多爾袞瞟著我嬌小玲瓏偏作出一副凶巴巴的樣子,忍俊不禁,“別,我可是怕了你了,以前人家都說咱們睿王府是一頭母老虎和一頭獅子,天天打架,現在的睿王府,唉,”他故意望著我不說,我示威地揮起了拳頭,他邊說邊向一旁打滾走開,“人家都說是一隻母老虎和一隻懼內的貓呢。哈哈哈!”我不答應,站起來追上他,一頓教訓,他受了粉拳挨了罵,臉上倒樂開了花。
玩鬧得累了,我癱倒在氈上,“你昨晚沒睡好,困不困?且睡會兒,我就坐在這兒。”在他身邊躺下來,數著飄過太陽的白雲,一朵,兩朵,三朵,不知不覺就困著了,迷迷糊糊之中,仿佛有輕輕的哀愁在耳邊拂過:你什麼時候才能愛上我呢?也許是我的夢吧。
好香甜的一覺,醒來時多爾袞仍在我身旁坐著,脊背挺得筆直。早飯由於急著出來玩沒吃多少,肚子覺得好餓,“咱們趕去醉仙摟吃飯吧,我餓了。”
他無奈地笑著去牽馬:“你就是惦記著你的那些朋友。”
趕到醉仙摟吳仁吳綸都迎了上來,我看了兩人的神色並無異狀,放下心來,吳仁親自下廚去弄菜,多爾袞說起想去廚房等處轉轉,留下我和吳綸兩人,我忙抓住她的手問起多鐸是否已派人來提親,她不羞澀亦不臉紅承認了。
“你可覺得勉強?勉強了便不要答應,有我在,多鐸決不會怎樣的。”
“怎會呢,玉姐姐。我是什麼都聽哥哥的,哥哥對我的親事很滿意,日子也都定下了,還說多虧了您呢。”她微微笑著,把頭轉向窗外,陽光灑在麵上,嘴角邊緣似乎有一絲落寞,也許不是,反是我眼花看錯了。
吳仁陪著多爾袞進來,上了菜,陪我們坐著,說了好些感激的話,吳綸臉微微一紅,低頭出去,我向吳仁道:“日子已經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