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繼續後退著。
警報繼續響著。
水花繼續澆著。
心鼓繼續敲著。
——
羅賓忽然開槍。
福爾摩斯立刻向我的方向衝過來。
我緊急在櫃頂臥倒，突然想起水裏帶電，硬生生改變動作向福爾摩斯那裏掉下去。
——羅賓這該死的混蛋……
他突然開槍，不是對福爾摩斯，而是抬手向我的方向——向吊燈。
碎裂的吊燈裹著囊砸下，囊裏裹著汝瓷。
希望碎片不要損壞……
福爾摩斯接住了我，而後被衝擊倒地。碎片幾乎是同時到達。脊背一定被劃傷了。
抱頭聽著碎片落地再破碎的聲音。
囊還在，怪盜亞森羅賓和汝瓷荷葉碗一起失蹤了。
我先在倉庫把羅賓留下的百合花踩個稀爛，後大鬧巴黎警察局。我拒絕配合筆錄，拒絕處理背部的傷口，拒絕了解愛麗絲和杜賓的真相。
最後我被強製注射了鎮定劑。
醒來後福爾摩斯正看著我，目光複雜，旁邊是杜賓和愛麗絲。不知道杜賓用什麼方法為她開脫的。
“不要再鬧了。”福爾摩斯簡單地說，“我們還得回貝克街去。”
我呆滯地看著他，趴著（背部有傷口）壓得前胸疼。
“我跟他勢不兩立。”把事情慢慢回想一遍後，我喃喃回答，“我們回貝克街去。”
“東方小姐……”杜賓的形象略微收拾了一下，俯身對我說。
我打斷他：“我不想聽，此時‘感情會影響判斷
’。……對您很失望，先生。”
愛麗絲始終也沒有開口，也沒有和我對視。
回到貝克街後，福爾摩斯和我誰都沒有再提起過這件事。
吃飯睡覺辦案子，日子慢慢恢複到巴黎之行前的樣子。
直到有天晚飯後，福爾摩斯敲門喊我出去看新聞：“黛，故宮……”
“……據新華社北京電，一神秘人士向北京故宮博物院捐獻了一件汝瓷荷葉碗。經專家鑒定，屬北宋汝瓷官窯，是世界65件傳世汝瓷之一。官方拒絕透露捐獻者的詳細情況……”
我張著嘴半天說不出話來，主持人繼續介紹著汝瓷相關的問題，我的耳朵裏又掀起了故國的風浪。
“哭了？”福爾摩斯遞紙過來。
我便捂著臉稀裏嘩啦痛哭了一場。
終於平複了心情，抽噎著揉著眼睛，心裏說不出的滋味。
“現在，願不願意聽聽杜賓和愛麗絲的故事？”福爾摩斯又遞給我幾張紙。
“嗯。”我擦著鼻子點點頭
“杜賓的狀態出了問題，愛麗絲很擔心……”
“什麼問題？”
“嗯……你很清楚咱們沒案子時候的狀態吧。”
“嗯……懂了。”
“愛麗絲覺得應該為杜賓找些案子，或者說，製造案子。”福爾摩斯說的有些艱難。
“哈？”我大跌眼鏡。
“一山難容二虎，風頭正盛的羅賓也想找機會同杜賓鬥鬥看。所以兜兜轉轉愛麗絲和羅賓一拍即合。”
“那你收到的那個包裹……？”
“愛麗絲說是羅賓的主意，”福爾摩斯略一思忖，“想同時挑戰兩大偵探，真是自信啊。愛麗絲為了加大對杜賓的刺激，也支持了。後來在杜賓家，出現在我桌上的指示我們去盧浮宮的紙條，就是她做的。”
“那杜賓呢？杜賓好像沒有配合他們……”
“杜賓發覺了羅賓打盧浮宮的注意，也發覺了愛麗絲和羅賓有關聯。但是不清楚愛麗絲的目的。他……”
“——他狠不下心來處理愛麗絲？”
“不，他不希望我來處理愛麗絲。他的計劃是暗中通過自己的努力，斷掉愛麗絲和羅賓的聯係，愛麗絲懸岸勒馬後，他會對羅賓出手。他認為我會把愛麗絲……走不通人情的法律程序。”
“那還是舍不得處理愛麗絲。”我嘟囔。
福爾摩斯笑了：“也不用這麼苛刻。有情人終成眷屬，而荷葉碗也……——你的心結解開了麼？”
我想了想，回答：“我想當怪盜——我還是再去看一遍中國流失在外的文物吧。”
福爾摩斯低低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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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生博客】
****年9月24日17: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