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麗絲一定不知道你偷的是什麼!”我甩開福爾摩斯的手,想向羅賓走去。福爾摩斯立刻抓住我不許我妄動。
“我確實沒告訴她,因為她也是個中國人。”羅賓向我走了幾步,“不過現在我改變主意了。我現在不但想和福爾摩斯先生比試下,我也想和你這個中國女士比試下。——”他把囊扔向空中,“來搶吧。”
囊在空中做了個曲線運動——弧線那麼美,就像荷葉碗完美的碗沿——落在一排架子的頂端。
福爾摩斯把我向那排架子一推:“我去攔他!”然後他已經去拉跳起來的羅賓。
我來不及關心奮戰的福爾摩斯,目測了下條件,便開始避讓著各種密封的寶貝,小心攀爬。
這種架子並不好爬,事後想來真是後怕;攀岩是命比石頭重要,而現在是……命和寶物哪個重要還真不好說。如果滑坡,那絕對是最昂貴的多米諾骨牌遊戲。
而當時手腳並用時,我鼻間全是火槍火炮的的硝煙味道,懸空的四周仿佛海戰炸裂的波濤。
終於爬到頂部,裹著汝瓷的囊離我隻有四五米的距離。無奈架子的頂部很窄,我仍然隻能手腳並用向它行進。忽然眼前掠過一道細影——羅賓從打鬥中分心,兩端帶重物的鏈條掛著囊飛了出去——我下意識躲閃,仍被掃了臉頰,火辣辣的疼,我趕緊緊貼架子頂部臥倒,保持平衡。
而回過神來,發現囊被抽到了穹頂,掛在了吊燈上,離我的所在的架子斜上方約兩米,正搖搖晃晃。我氣急敗壞,又問候了一遍羅賓和英法聯軍的祖宗。
我四下張望尋找可用的東西,分心關注了下二人的打鬥。羅賓的手裏多了一把匕首,比福爾摩斯占盡優勢,幹淨利落的一刀刀逼著福爾摩斯不斷後退,刀影閃動。我很著急,在櫃頂上爬來爬去,加油也不是,威嚇也不是。
但所謂登高望遠,意識到自己的優勢的時候,正是我看到幾把長矛、長劍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文物,列在武器架上。“歇洛克,十點鍾方向,有武器!”我在櫃頂衝他喊。
福爾摩斯躲過一擊,便向我指的方向移動腳步,閃過一排架子,抄起一把長劍把局麵反轉了過來。見自己的匕首被長劍挑開脫手,羅賓也不含糊,也躲閃著福爾摩斯的攻擊順手抄起一把矛格擋。
冷兵器碰撞出火星點點,伴著金屬聲。見福爾摩斯還能維持住勢均力敵的狀態,我便再次把注意力轉向了囊。我手腳並用爬到吊燈附近,小心翼翼在架子頂上慢慢站起來,兩腳分開站立平衡著,一邊伸手去試探距離。不行,還差兩臂的距離。
“黛!小心!”福爾摩斯在下麵吼了一聲,我收了手。
“扔根棍子上來!”
“不行!兵器太沉,扔不上去,扔上去也會砸壞庫藏!”福爾摩斯回羅賓了一劍,斷斷續續地回應我。
我摸摸口袋,還剩幾個硬幣。掂掂重量,我孤注一擲砸向囊,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我決定下架子,帶根長物再爬一趟。
然而我剛往回退了幾步,羅賓就覺察出我的意圖。他猛擊了幾下,逼開福爾摩斯,把我的退路封死。
我把落在身邊的幾枚硬幣狠狠砸向羅賓可惡的背影。
“黛,煙霧!”福爾摩斯一邊向羅賓進攻試圖開辟我的後路,一邊目不斜視地提醒。
對啊!羅賓破壞了防盜設備,可是防火的設備他恐怕沒想到吧?!這種時候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引來警衛就引來警衛吧。可是我到哪裏去弄煙霧呢?——我並不吸煙,打火機也不在身邊。總不能鑽木取火吧?
我緊張地四處張望,大腦緊繃著旋轉……短路!看著他們短兵相接的火花,我豁然開朗。再次張望基本找到了倉庫的線路布局:很好,線路順著四麵的牆壁繞了一圈,而我所在的櫃子正好盡頭靠牆,對著電源。
我快速向牆壁方向爬去。外部保護很好,十字口螺絲擰的結實。我從頭上取下黑色的小卡子,彎成合適的形狀捅了進去。卸開外部,剝掉絕緣……線頭相碰——
喵了個咪的!電真心不是隨便玩的。被威力嚇了一跳後,刺耳的警報就響起,水從穹頂澆下,我趕緊閃開避免觸電。
警報不絕,下麵的兩人被澆了一頭一臉,暫時休了戰,各自退後幾步,各自輕喘。
“放棄吧,警衛很快就會趕到。”福爾摩斯抬手抹一把臉上的水(眼睛仍不離開羅賓絲毫),冷冷說。
羅賓優雅得扔開長矛,卻不是投降:“太小看人了……”福爾摩斯剛舉起長劍,他就已經掏出一把槍對準了福爾摩斯,“相信我,我真的不想對您開槍,但是在褲袋裏玩槍永遠是個好習慣。”說著,彈了彈身上的水漬。
“羅賓,你別亂來!”我在上麵警告,在心裏盼望警衛快來,卻也明白,警衛來後,這件汝瓷……恐怕也回不了故鄉了。
世間安得雙全法,寧負天下不負國。
“這世上也就福爾摩斯先生能威脅我,你還差得遠,中國女孩。”他舉槍對著福爾摩斯,自己卻在慢慢後退。“不要動福爾摩斯先生,能威脅到您也是我的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