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後宮之中,走動最快的,莫過於消息了,而所有消息中走動最快的,又莫過於別人的壞事和醜聞。
若離紅著一雙眼睛,在我耳邊悄聲說道“皇後娘娘駕崩,我們剛剛各宮的娘娘主子都去儲秀宮哀去了,娘娘此刻怎麼跟著皇上回來了?”
我搖頭示意她不要問,若離識相的點點頭,將茶放下,低著頭出去了。
淩允坐在那裏,不說也不動,目光茫然空洞。我從未見過他這樣,心裏是害怕擔憂還有不知所措。
我走到他麵前,不知不覺的伸出右手,像以前一貫對穆兒那樣,我將手掌蓋在淩允的雙目上,淩允先是被我突如其來的舉動弄的身子一顫,然後慢慢的習慣了我手心冰涼的溫度。
我柔聲道“也許我說的不是你心中所想的,但是我始終覺得這樣的結果對皇後來說未必不是一種解脫,她活的很辛苦,你可知道?”
淩允終於忍不住,輕輕哭了起來,我不挪開我的手,任由淩允的淚水將手心打濕,感受他此刻內心的悸動。淩允的肩膀抖動的越來越劇烈,最後緊緊抱住我的腰肢,將頭埋在我懷裏痛聲大哭起來,那哭聲一聲聲、一拳拳敲打在我心上,如刀剜,如劍割。
我看著眼前的淩允,感覺他是那麼脆弱,那麼無助,他不是一國之君麼?怎麼不能做自己的主,不能讓自己的姐姐永遠是自己的姐姐,而成了自己的皇後?
我的淩允原來也不是萬能的,我的淩允也需要別人的體諒,別人的保護。我的淩允,如果他不是皇帝,這一切是不是都會不同?
淩允在我懷中,哽咽不成聲“是我,對不起她,這麼多年來,是我,對不起她。我何嚐不知道她心中是愛我的,可是我隻當她是姐姐,我怎能對她……怎能寵幸她……”
淩允這幾句話說的那樣堅難,仿佛用盡所有力氣,如果這些話早一點對皇後說,皇後死前會不會更加寬慰一些?
我能做什麼呢?看著他這樣痛苦,除了安靜的陪著他,抱著他,陪他一起哭,我還能做什麼呢?有,我能為他找出想要謀害皇後的那個人,如果不是那個人,大公主就不會死,皇後也不會將埋藏多年的秘密說出來,也就不會自殺。如果不是那個人,皇後會撫養大皇子長大成人,然後繼承皇位,宛妃雖然無法讓大皇子叫自己一聲母妃,但是至少可以看著大皇子和大公主健康長大,淩允雖然依舊不寵幸皇後,但至少不會像此刻這般痛苦自責。
我想,我能做的,我必須做的,就是揪出那個人,然後讓她為大公主、皇後償命,讓她為今日令淩允這般痛苦付出十倍、百倍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