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沒有細想,我就輕呼出口,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我,我隻是不習慣你突然這麼溫柔,你以前隻知道黑我的。”我終究扭捏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剛才老魚的舉動,我甚至感覺到了很久以前才有過的寵溺,讓我這一顆三十歲的心髒實在承受不了。
老魚盯著我看了看,終究還是歎了口氣,“你說你,和你抬杠吧,你說我凶你,順著你吧,你又受不了,你說你這是什麼毛病?”他終究還是又在床頭坐了下來。
“賤人他媽給賤人開門唄,我自己賤到家了。”我不小心將心裏的話說了出來。
“哈哈,這回可是你自己黑自己,我可什麼都沒有說啊。”老魚露出了誇張的大笑,見我有些掛不住臉了,趕緊端過一杯水,示意我喝一口。
“我是病人,你得讓著我。”人病了,腦子也病了,我不得不耍無賴了。
“好吧,你說說有什麼要求想法願望的。”老魚好笑地看著我。
“水太淡了,我想吃糖。”我開始隨口瞎扯。
“要不要我畫個糖人給你吃啊?”老魚像哄三歲小孩的口吻問。
“好啊好啊,那你給我畫個千手觀音吧。”我擠出一絲笑,學著娃娃音趕緊提要求。
“你,你不要恃病而驕,不要真以為我不打女人啊。”老魚舉手做打人狀。
……
談談笑笑間,牆上的光線從明亮變昏暗,窗台上的花盆的影子也越來越長,穿過窗簾的風也越來越涼。我和老魚之間似乎回到了過去,回到了初識的時候。隻是有些我們都明白,都默契地繞開。老魚沒有問我為什麼喝醉,為什麼一個人就那樣倒在了雨中,我也沒有問他為什麼撿我回來,說要“忘記彼此”的約定是否還存在。
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從前,所有的傷口都已經愈合,即使還有猙獰的傷疤,我也盡量忘記它的存在,安安靜靜地上班,不再胡亂吃冰激淩,也不再酒吧裏徘徊;不再總是發呆,也不再深夜兩點還在淘寶上瞎買;不再熬夜看悲情的電視,也不再想起混亂的從前,雖然做起來有些困難,但是生活開始井井有條起來。老魚問我有何心得,答曰:“生活陽光燦爛,除了慢慢變醜,其他一切都好。”
老魚說這可要不得,估計是我窩的太久,變醜是因為光合作用不夠,他說他要去彭州見個客戶,問我要不要跟著一起遠離這成都的嘈雜。我趕緊說好啊好啊,離開這裏也好,哪怕一天也好,免得呼吸的空氣裏都有不願意想起的味道。趕緊加班加點完成主管交待的所有任務,臨走的頭天晚上,心血來潮,朋友圈裏發了條本人要外出遊玩的消息,然後,上床養精蓄銳。期待著明天的降臨。且讓我在一米八寬的床上獨自想想,明天,迎接我的,是個什麼樣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