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想到已成往事的秦墨玉,殺狼的眸子頓時黯淡了下來。
“籲——”皇甫仁祺勒住了狂奔的雪駒,穩穩的停在他麵前。
“殺狼!”皇甫仁祺心急如焚,一個翻身,下的馬來。
“主上!”殺狼抱拳一跪,“請主上責罰!”
皇甫仁祺焦急的神情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墨兒,他的墨兒!
“她…在哪?”良久之後,才凝噎出一句。
殺狼決絕的指了指馬車,臉上是悲愴的哀戚。
皇甫仁祺一步重似一步的走向馬車,喉間的滾動昭示著他的不安和期望。
輕輕扯動車簾,卻又遲遲不敢掀起。
墨兒,你在裏麵麼?
會不會是你和我開的一個玩笑?
當門簾掀起的時候,你是不是依然會像以前一樣笑語吟吟的看著我?
“主上?”殺狼見他一直在簾前猶豫,不禁開了口。
皇甫仁祺回過神來:“啊?”
殺狼似有不忍:“主上,美人已經…”
皇甫仁祺製止住他:“別說了…”
毅然的掀開了車簾。
秦墨玉安靜的躺在車中,好似睡著了一般。
“墨兒…”皇甫仁祺柔情的撫上她的臉頰。
心裏是無盡無邊的痛楚。
墨兒,不是說好在上京等我的麼?
掏出懷中藏著的一塊黑色玉佩,小心翼翼的將它係在了秦墨玉腰間。
“墨兒,這是我在北疆得到的千年墨玉,本來想到上京再給你,沒想到…”
皇甫仁祺一時語噎,隨即無可奈何的重重歎了口氣。
墨兒,你也叫墨玉,這玉也正好配了你是麼?
一邊坐在馬上的秦詩玉不禁好奇的探著身子向內看去。
那嫻靜的容顏,令他一陣疑惑。
那個女人,他是不是見過?
於是笨拙的下了馬來,向馬車走去。
“叮——”長劍離鞘,半截劍身露在鞘外,在陽光下閃著冷冽的寒光。
秦詩玉知趣的停下了腳步。
“殺狼,讓他過來!”皇甫仁祺吩咐道。
殺狼有些猶豫,隨即收起了劍,讓到了一邊。
秦詩玉戰戰兢兢的站在原地,不敢挪動。
“過來。”皇甫仁祺朝他說道。
秦詩玉傻傻的“哦”了一聲。
“認識嗎?”剛走到馬車邊上,皇甫仁祺便問道。
秦詩玉細細瞧了瞧車內躺著的美人,在腦中搜索了半天後,徒然的搖了搖頭。
皇甫仁祺輕輕說道:“她是你姐姐,秦墨玉。”
秦詩玉一愣,轉而激動起來:“她就是那個禍害天下蒼生的秦美人?”
皇甫仁祺有些微怒:“她隻是你姐姐!不是什麼美人!”
秦詩玉倔強的說道:“她不是我姐姐!我沒有這樣一個妖女姐姐!”
“住口!”皇甫仁祺越加惱怒。
“她就是害死百萬蒼生,也改變不了你們一脈相承的事實!天下蒼生可以棄她,隻有你不行!”
秦詩玉一時住了口。
他隻是一個十歲的孩子,天下人說秦美人不好,他自然也認為他的姐姐不好,他還沒有分辨是非的能力。
皇甫仁祺轉身離開,蕭瑟的秋風卷起車簾,吹進了車內。
秦墨玉順滑的青絲輕輕揚了起來。
“姐姐…”秦詩玉顫抖著伸手去摸她。
他太矮了,夠不到車上的她。
於是笨拙的爬上馬車,想要給她最後一絲溫暖。
“姐姐…”
他這一聲叫的好生別扭!
他抓起她的手,柔軟的觸覺令他心下一動。
死了多久了?怎麼還沒有變硬?
跟那老頭好歹也學了點常識,他看了看車外立著的殺狼,小聲說道:“請問…”
“幹什麼!”殺狼陰沉著臉問道。
秦詩玉縮了縮脖子:“請問我姐姐,呃,什麼時候死的?”
殺狼凶巴巴的說道:“昨天!”
秦詩玉頓時來了氣勢:“昨天死的到今天還不會變硬麼!她到底有沒有死!”
殺狼頓時矮了三分,語氣中卻透著一股驚喜,他一把扯住秦詩玉的衣領:“小鬼!你說什麼?你說秦美人沒死?”
秦詩玉惱火的掰開他的手指:“放開!”
遠處的皇甫仁祺察覺了這邊的異動,飛身來到了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