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男孩怯怯的看了一眼皇甫仁祺:“叔叔…”
皇甫仁祺拎著他的衣服,一把將他拽上了馬背:“跟我走罷!”
那老頭頓時氣道:“小榔頭!你給我下來!”
那男孩卻執拗的撇過臉:“我不!我就不下去!”
那老頭邁著大步就要上前來拽他,皇甫仁祺輕夾馬肚,雪駒便適時的仰天嘶鳴了起來。
高抬的兩隻前腳似乎在警告那老頭:你再上前來試試!
老頭似有了怯意:“小榔頭!你以後遇到什麼事兒不要來找我!哼!”
男孩衝他做了個鬼臉:“我才不會找你!”
皇甫仁祺冷聲說道:“坐穩了!”
雪駒長嘶一聲,邁著穩健的步伐向南疾馳。
老者氣急敗壞的身影在背後漸漸消失,男孩有些鬱鬱不樂的嘟著嘴。
皇甫仁祺注意到他的不快,輕聲問道:“你怎麼了?”
男孩似大人一般歎氣道:“其實師父對我也不錯,就是老叫我搗藥,太羅嗦了些…”
“若想回去,自己走回去罷!”皇甫仁祺打斷他的話。
男孩急忙擺手:“我不是那個意思!”
皇甫仁祺看他一眼,疾風從耳邊呼呼劃過,順帶著飄揚起他的發絲。
“你準備去哪?”他問道。
男孩兒搖了搖頭:“不知道!”
皇甫仁祺有些驚訝:“不知道?你打算一直跟著我麼?”
男孩神色有些黯然:“我被人算計送到了青樓當雜役,後來偷跑出來遇到了師父,師父本打算趁天黑送我回家,可是我們趴在牆頭上的時候,我意外的看到了娘親因失心瘋落井而死,後來,師父說要收我為徒,我就一直跟著他。”
“你娘死了,不是還有你爹嗎?”皇甫仁祺有些同情這個男孩了。
男孩搖搖頭說道:“我爹從來不管我和我娘的。”
皇甫仁祺直視前方,並不說話。
良久,開口問道:“聽你口音,不像是北疆人。”
男孩點點頭說道:“恩,我也是前些日子來的,師父說北疆盛產奇藥,就帶我來了。”
“北疆天幹氣寒,你這麼小,怎麼能禁受這樣的苦?”皇甫仁祺的口氣中有些疼惜。
男孩眼中閃現一絲苦楚:“沒辦法,我不跟著他就沒有去處。”
“你不是還有個爹嗎?我送你找他!”皇甫仁祺的聲音不容拒絕。
男孩卻難過的撇過頭去:“他已被處死了!”
“處死?”皇甫仁祺有些疑惑,“你爹是個官?”
男孩臉上淌下一行清淚:“他本是個尚書,後來我一個姐姐入了宮,頗為得寵,先皇就封他做了大學士,前不久被現在的聖上處死了。”
皇甫仁祺越聽越心驚:他口中的姐姐和爹難道是…
“你爹叫…秦仲?”
他帶著一絲期盼和一絲置疑問道。
男孩頓時回過頭來:“你認識他?”
一句話,足以證明他的猜測。
皇甫仁祺頓覺如墜深淵!
他的聲音微帶著一絲顫抖:“你爹…怎麼會被處死?”
怪不得墨兒會死,怪不得…
曦兒怎會這樣殘忍?他不是一直很喜愛墨兒的麼?
總是跟在她屁股後麵一口一個“美人姨娘”。
秦詩玉哽咽著說道:“聽說是當今聖上查到了他私受賄賂的證據,腰斬而死。”
皇甫仁祺越想越不可能:“當今聖上才十歲,還跟秦美人那麼好,怎麼會找你爹的茬,還將他賜死了?”
秦詩玉不可思議的抬起頭:“你不知道?”
皇甫仁祺反問道:“不知道什麼?”
秦詩玉愈加不可思議:“天啊,這麼大的事你竟然不知道!”
皇甫仁祺更加摸不著頭腦:“你什麼意思?”
秦詩玉認真的看著他,一字一頓的說道:“皇甫仁景篡位,諡號德皇!”
皇甫仁祺一驚,身形一頓,差點摔下馬去!
仁景篡位了?
怪不得會將秦家趕盡殺絕!
快馬加鞭,在日落之前與已到伊林的殺狼碰上了麵。
“殺狼!”皇甫仁祺遠遠的呼喊他。
“主上?”殺狼的眼神中盡是驚訝與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