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之後,新皇下詔,舉國大舉選秀,凡十二歲以上二十歲以下未曾婚配的少女都在入選之例,這樣一來,民間凡是未曾婚嫁的女子,趕緊找人說媒,許配人家,唯恐被送入宮中,遭受那骨肉分離之痛。
梅吟雪的病還是時好時壞,郎中來看了之後隻搖頭,梅氏夫婦沒有法子,聽說用棺材可以衝衝喜,便偷偷買來了棺材,隻是這吟雪的病卻隻是日漸沉重。
這一天梅氏夫婦正在堂中垂淚,下人來報說有一故人來訪,梅士亟來到客廳,見是申君才,心裏已有些不快,便一抱拳,語氣卻極為冷淡:“申兄,好久不見,聽說最近榮升州令一職,實在可喜可賀!”
申君才也客氣一番:“梅兄見笑!隻是梅兄卻不肯屈尊到寒舍一敘,我便來叨擾了。”
梅士亟眉頭微微一皺:“申兄大喜,我本當去祝賀一番,無奈小女最近微有小恙,不得脫身。”
申君才神秘地一笑:“不瞞梅兄說,今日申某正是為令千金而來。”
梅士亟大惑不解:“申兄此話怎講?”
申君才笑道:“我有一子,年方二十有二,尚未婚配,若得與令千金結為秦晉隻好,那我們就是親家了,豈不美哉!”
梅士亟一聽,拂袖而起:“隻怕小女高攀不上!”
申君才臉色微變:“梅兄又何必如此?今日我皇已下詔選秀,若是你應了這門親事,也免了千裏迢迢,骨肉分離之痛,強似送入宮中百倍。”
梅士亟一拍桌子:“你想也不要想!來人啊,送客!”
申君才滿麵嚴霜:“梅士亟你欺人太甚!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們走著瞧,難道你還敢違了皇命不成?”說罷拂袖而去。
梅士亟亦是氣憤不已,想到吟雪時,不由得心陣陣疼痛,便緩緩像吟雪的廂房走去,隻覺得雙腿無力,深一腳淺一腳,像是踏在棉花上似的,剛走到門口,卻遇到梅夫人正好從裏麵走出來,輕輕做了個吟雪已睡著的手勢,將門輕輕掩上。
梅士亟便將梅夫人拉到一邊,將原委告訴她。梅夫人一聽一時竟然氣結:“吟雪怎會如此命苦?要許配給她那傻兒子,我是萬萬不能夠答應的。”
梅士亟輕歎一口氣:“那皇命又如何?”
梅夫人垂淚不語。
忽然梅士亟像下定了決心似的說道:“夫人,為今之計,我們隻好逃了。”
“逃,我們要逃到哪裏去?那申君才絕對不會放過我們的。”
“無論哪裏,隻要能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就行,走,還有萬分之一的機會,不走,難道我們眼睜睜地看著吟雪落入虎口麼?”
“這可是殺頭之罪呀!”
“為了吟雪,我們也顧不了那麼多了。我們今夜就走,你趕快去幫吟雪準備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