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蘭家有女顏如玉(1 / 3)

這一天是申君才新被提為靈州州令,申府大宴賓客的日子。一時間賓客盈門,門前可謂是車水馬龍,負責接待的管家臉上樂開了花,真是應接不暇,這來訪地除了當地的地方官員,專趁這機會來吹牛拍馬的,也有這申君才之前的一些文友,欲趁機結交或是攀龍附鳳的,整個申府張燈結彩,正是熱鬧非凡。

所有的來賓都被引到了“納賢館”,納賢館也是經過特意裝飾的,門楹兩邊貼了“觀古之方寸,納今之賢才”的字樣,裏麵更是鮮花鬥妍,外加一些年約十七八的美少女穿梭其間,使得整個納賢館更是顯得是“天上風雨有盡,人間風月無邊”。

一時間賓客雲集,申州令發過邀請帖的除了梅士亟之外無一例外的全都到席,當然其中也有一些不速之客,不過是乘機巴結一番,這申州令也是來者不拒,唯一對梅士亟未到之事耿耿於懷。

這梅士亟原本不喜巴結權貴,雖是之前有些交情,待到申君才身居高位,他也漸漸不往來了,外加吟雪今日身體每況愈下,他更是放不下,故而對申君才的邀請帖並未放在心上。

今日的申君才衣著光鮮,神情氣度自是與往日不同。以前也曾是一落魄文人,那時是門可羅雀,時常言有萬種抱負,常說“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也曾感歎時命不舛,與文友秉燭夜談時常言:“苟富貴,不相亡”。今日自己為官時,早把往日種種忘了個一幹二淨,十年窗下苦寒讀,待到一舉成名時,入了官場,漸漸被頭上的光環淹沒了讀書人殘餘的一點清高,書香漸漸變為了脂粉香,往日的誌趣相投往往變為了臭味相投,這也是部分讀書人的悲哀吧。

到了官場,眾人皆醉,你又如何能獨醒,眾人皆濁,你亦難獨清。漸漸地,這申君才亦是深諳官場潛規則,一時如魚得水,飛黃騰達,如日中天。

這人生就像一場遊戲,有人輸,有人贏,輸者自是灰頭土臉,贏者自是得意非凡,這申君才來到主席前,目光過處,雖是嘴裏說著客套話,麵上也帶著那應酬式的微笑,隻是眼裏的那種不屑一顧卻顯而易見,而坐下眾人更是阿諛奉承,無所不盡其極。

這是座下一人舉起杯來:“諸位靜一靜,靜一靜!”座下頓時鴉雀無聲,“諸位,今日我等為賀申公榮升之喜而來,這第一杯我等當共敬申公,以表我等綿綿敬意.”眾人高聲附和,皆舉杯敬申君才,申君才淡淡一笑,緩緩舉杯:“申君才深感諸君赴宴之德,在坐諸位都是一方名士,以後還望互相照應,這杯酒申某幹了!請大家務必盡興,今晚不醉無休。”眾人齊聲叫好。

申君才又道:“如此良辰美景,怎可無佳人伴舞?”兩手輕拍,隻見十名二八佳人走了出來,輕歌曼舞,鶯聲燕語,舞姿撩人,坐中諸人雖是正襟危坐,臉色卻極不自然,這音樂也漸漸變為了靡靡之音,動人心魄。個中有些人士手腳漸漸不幹淨起來,趁著佳人敬酒時不忘輕輕把柔夷一握,想這些歌妓往日都是訓練有素,自然曲意奉承。俄頃,隻聽一陣琴聲傳來,琴聲有若行雲流水,由遠及近,眾人一時卻忘了叫好。

隻見月洞門後轉出一絕色佳人,卻有著沉魚落雁之容,閉月羞花之貌。膚若凝脂,蛾眉臻首,秋波流轉,玉腮凝香,娥眉淡掃,略施脂粉,美目盼兮,巧笑倩兮,妍若三月桃花,豔賽五月芍藥,真個是月中仙娥尋常見,九天仙女下凡來。隻見她懷抱琵琶,十指如蔥尖,盈盈向眾人一拜,纖腰楚楚,蓮步闌珊。

這時站在一旁一個年約四旬的濃妝婦人笑道:“給各位大爺行禮,這位是我們萬芳樓的頭牌蘭若姑娘,今兒申大人升遷之喜,特來助興。”

申君才走到蘭若麵前,將酒杯往她麵前一送:“久聞蘭若姑娘芳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聽說有人曾付萬金,亦難見姑娘一麵,今日姑娘是大大給了申某麵子,請飲盡此杯,以表達申某對姑娘的敬仰之意。”

蘭若也不推辭,接過酒杯,一飲而盡。身邊那婦人忙給她遞上手絹,她輕輕拭了拭嘴角,淺笑嫣然:“蘭若隻不過是一風塵女子,難得大人如此厚愛,小女今有一曲奉上,以賀申大人榮遷之喜,望大人不要嫌棄。”眾人齊聲叫好。

申君才吩咐下人抬來一把貴妃椅,蘭若款款落座,調了調弦,蔥指微動,一時掌聲響起,叫好之聲不絕於耳。隻聽蘭若朱唇微啟,聲音嬌囀,唱的卻是一首《剔銀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