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第二次看到他笑的樣子,抵抗力卻不增反減,心跳的好像快要從喉嚨裏蹦出來。
當年和何寒在一起的時候,也曾有過小鹿亂撞的喜悅,卻從不曾如此激烈,像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大約像袁湘琴第一次看到直樹時候的感覺吧。
但我終歸不是湘琴,也不會有她那麼幸運。
暗暗的鄙夷了一下自己,都什麼時候了還在犯花癡,眼睛卻像被後座那愛燒別人頭發揪別人辮子的搗蛋鬼粘上了502,沾上了就輕易弄不開。
大概是我的眼神太過紅果果,嶽恒很快就收斂了笑意,隻是眼睛依然明亮的像掉進了不小心墜落的星星。我突然很想出去看一看,看看漆黑的夜空上除了指路的月亮,是不是所有的星星都不見了。
也許是這樣的嶽恒太少見了讓我一是得寸進尺忘了自己的本分,也許是美色當前讓我混沌的大腦已經不記得如何思考,總之當我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的時候,我已經問出了口。
“你還好嗎?我是說……你媽媽的事,我在新聞上看到了。”
包廂裏再一次安靜的掉一個針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我嚴肅的思考了一下如何緩解現在尷尬的氣氛,事實上話一脫口的時候我就已經開始後悔了,我和他並沒有什麼關係,我很想解釋,說自己是因為曾經三番五次的接受他的開導,所以也想安慰他一次?
可如果他說不需要呢。
對於他來說,我越矩了吧,他對我的好,讓我越來越擺不清自己的身份,一再告誡的話,卻經常被自己拋之腦後。
我緊緊的抿著唇,不知道怎麼開口,卻又害怕他一開口,就是把我打入萬劫不複。
可是我又明白,如果他生氣了,那麼此時此刻的我,再說什麼都是錯。我很想張開嘴對他說一句對不起,卻又覺得太突兀,我怕,怕這樣會讓氣氛變得更加沉默。
就在我以為他不會開口了的時候,他卻突然說話了,“你記不記得,你問過我為什麼幫你?”
我一愣,想起那個時候,我對於他為什麼會幫助平凡懦弱的我的好奇,壓下內心對於他沒有生氣的竊喜,遲疑的點了點頭。
我知道,他或許是要說他的故事了,我一直想知道,卻又怕知道的故事。
“我幫你,是因為你讓我想到一個人。”
那個瞬間,我第一個想到的,是何寒的表姐,那個差點和他步入禮堂的女人。
我咬著嘴唇,克製住自己的顫抖,甚至可以想象的出自己的臉色有多慘白。我死死的盯著他,害怕他發現我的異樣,好在他似乎陷入了回憶,並沒有關注到我的不尋常。
“那個人,是我的母親。”
他的神色很悲傷,是我從沒見過,也一直以為不會在他臉上浮現的表情。
是啊,他太堅強了,總是能輕輕鬆鬆化解所有麻煩,甚至會在我這樣一個小菜鳥遇到撞破頭也解決不了的難題時出手相助,他在大多數人的眼裏,簡直就是超人。
所以我們忘記了,超人也是人,也有情緒,也會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