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十裏相送(2 / 2)

“嗬嗬……這個,他們都很忙……”

“是啊,比我這個皇上還忙。”

“皇上,你出王城來做什麼?”

“我來送你。”

我來送你。

明明隻是很簡短的四個字,卻是在舞一夜的心裏撩撥著柔軟一層一層地蕩開,回旋著,久久地無法散去。

“這裏有五千精兵,暗處還有鬼魅樓的幽冥在,不會有事,皇上還是回去吧,政務繁忙耽擱不得。”

“我送你們到十裏亭就回去。”

他不會說,當他站在城樓上看著舞一夜在他的視線裏逐漸消失的時候,心裏有多慌張。他現在幾乎已經認定了舞一夜就是花傾國,差的隻是舞一夜親口承認而已。舞一夜騎著馬離開的模樣,跟他夢中多次出現花傾國冷漠轉身的模樣契合在了一起。他不相信世界上真會有兩個人給人的感覺如此相似。

“皇上,我與艾紫都不在王城,我把天使園裏的孩子們托付給皇上,不知可不可以?”

那一群孩子,就像是在21世紀的他,孤苦無依,他希望天使園這個家,永遠帶給他們的是溫暖與平安。

“嗯,我會保護好那群孩子。”

“說到艾紫,根據各個驛站傳來的消息。他們並沒有接待到一個叫艾紫的人,每次呈上官貼的都是一個名叫魯翼的人,他應該是天使園的管家吧。艾紫他去哪兒了呢?”

“他…他或許有其他要事離開了。”

舞一夜緊緊地抓著韁繩,生怕鳳皓軒看出一點端倪。

“是嗎……”

鳳皓軒意味深長地說著,心裏卻在想著舞一夜在相府受傷那一次他在天使園見到的名叫棗兒的那個小女孩所說的話。

那時候舞一夜雖然把棗兒的問題搪塞了過去,可是細心的鳳皓軒注意到了棗兒若有所思的模樣,那一天他曾經私下裏問過棗兒。

棗兒告訴他,她見到進房間的是舞一夜,出來的是艾紫,她緊跟著去找舞一夜,結果裏麵沒人。而那個房間並沒有可開啟的窗戶,也就不可能像舞一夜說的那般他跟殘是從窗戶離開的。

最為關鍵的是,那一晚棗兒因為白天聽了艾麒給他們講了流星的故事,所以一個人在外麵呆了很久。除了見到舞一夜進去過以外,並沒有見到殘進去過,而且那一天她也沒聽魯翼與艾麒說起艾紫回了天使園。

這麼一想,不僅舞一夜的真實身份奇怪以外,就連艾紫這個人也很可疑,而舞一夜口中的哥哥殘,也十分的奇怪。他從沒有見到過三個人同時出現,而且殘出現的時候臉上還帶著麵具。而這個艾紫,他隻在秋獮遇險的時候見過一麵,當時隻覺得他的眼眸與舞一夜或者說花傾國極為的相似,所以他覺得艾紫這個人十分的眼熟。

其實他一直忽略了那熟悉之感的真正原因,是在於兩年以前選妃大典後出遊那一次他已經見過了艾紫。隻是錯開的一眼而已,但他記住了這眼中帶傷的眸子,和那一身紫色衣袍。他曾叫鳳皓夜回去尋過,隻是他早已離去。

以前他雖然也覺得這三個人有些奇怪,但也沒有往深處想。可是自從那一晚見到了花傾國以後,他的大腦便自己飛速地運轉起來。

以前是不敢想花傾國會離開苗穀,在他眼前出現。現在是覺得,很多的疑點都能解開了。比如鬼魅樓,比如紫魂商行為何要如此無條件的為他效力。

而他們,殘亦或是艾紫都是在兩年以前,他在苗穀遇到花傾國以後相繼出現。這或明或暗的幾股勢力又這麼巧合的緊緊連在一起。

唯一可以解釋的就是他們的幕後主人是一個人,要麼就是全聽從於花傾國,要麼就是他們三人其實都是花傾國,畢竟若是花傾國,易容之術怎麼難得住他。想想當初他到弄巧管去試探舞一夜,發現他的臉上沒有人皮麵具,他便放棄了。自己竟然是這麼無知,苗穀傳人的能力豈是那麼容易看透。

所以鳳皓軒更傾向於後者,若艾紫、殘、舞一夜不是同一個人,那為何這三人從不一起出現?而且不管是殘還是艾紫,明明可以直接與他聯係,為何又要如此麻煩的讓舞一夜轉達。

若舞一夜不是花傾國,那麼那一晚替他解毒的事情,他看到的一切就無法解釋的清楚,他明明隻見到兩個人進了房間,一個是小茜,一個是舞一夜。小茜將那下毒的男子帶走了,剩下的就是舞一夜,可他清楚地看到那人是花傾國。

所以他深信,舞一夜在騙他,在躲他。他不知道是為什麼,唯一能想到的也隻有花傾國害怕受傷吧。誰讓他曾經無知的傷害了花傾國呢。

“皇上,十裏亭到了,你回去吧。”

他來送他,一路上卻是什麼也沒說,就這麼安靜地相送了十裏。

“舞一夜,我有兩個問題,在走之前我想聽到答案。”

“嗯。”不知為何他莫名的緊張,是因為鳳皓軒太認真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