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裏完全不缺少夜的狂歡,對於不同的人來說,入夜才是生活的另一個開始。
裴衍坐在一個角落裏麵無表情地輕輕敲擊著木質的桌子,歌手那有些滄桑的歌聲贏得了一大片掌聲,可那些熱鬧並沒有傳遞到裴衍所在的角落。
鍾表滴答滴答地轉了一圈又一圈,裴衍的眉頭越皺越緊。終於,在他忍不住拂袖而去的時候,一雙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隨之而來的是郎浩然笑眯眯的聲音:“對不起啊,我遲到了。”
裴衍抬起手腕再次看了看表,郎浩然順勢借著暗淡的光線望過去,佯裝驚訝地叫了一聲:“啊,我遲到了二十三分鍾,深感抱歉呢。”
裴衍捏緊了郎浩然搭在自己肩上的手,直到郎浩然吃痛後主動放開他的肩坐到了對麵。
“你還沒有說,這麼晚還找我有什麼事情。”郎浩然微眯著眼睛打量著裴衍,從看到他以後裴衍就一句話都沒有說過。加上極為少見地如此慎重地說要與他見麵這樣不可思議的事情,很容易讓郎浩然發現各種不對勁。
裴衍現在最想做的是想要把郎浩然臉上掛著的欠扁的笑容打掉。
“為什麼要把裴笙牽扯到你的家事?”裴衍單刀直入,那樣理所當然的語氣讓郎浩然有一瞬間的失語。
“裴笙都沒有出來質問,你以什麼資格來問我?”郎浩然迎著裴衍的視線,慢慢地說道。
“裴笙是我的家人。”無論如何,他與裴笙的關係都是無法抹殺的。
“裴衍,你還記得我們之間的合作麼?”郎浩然突然道:“我說過,我要裴笙。當時你似乎是一種非常同意的姿態?”
裴衍靠著椅背,眼神有些迷離。
現在想起,那段時間似乎已經遙遠得像是過了好久好久。久到他都已經忘記了自己曾經說過那樣的話,做過那樣的事情。
“我還記得,所以,你可以當做我現在是來毀約的。”裴衍平平地說道,那樣的語氣甚至讓郎浩然說不出對方背信的指責。
“我可以問是什麼導致你的想法改變的嗎?”郎浩然握著酒杯的手有些收緊。
裴衍微笑著:“我有了讓裴笙離開的更好的方法。”
雖然裴衍不知道讓裴笙來到他的世界算不算比離開更好的辦法,但他很想要嚐試一下。並且是非常迫切地想要嚐試。
郎浩然的瞳孔猛然收縮:“你想要做什麼?”他絕對不允許裴衍做出傷害裴笙的事情。
“這就不屬於你操心的範圍了吧?我不可能會對自己的家人做出什麼偏激的事情。”裴衍看著郎浩然一副護犢子的模樣有些好笑。下意識地,他把裴笙拉入了家人的行列而非是兄弟。而這兩者的差別郎浩然並未發現。
郎浩然理直氣壯地說道:“我喜歡裴笙,關心他不是件很正常的事情嗎?反而是你,真的以為那些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控瞞得過我姐,還可以瞞得過所有人嗎?”
“裴衍,請你記得,你的未婚妻叫做安琉璃!不要隨便認錯了人。”
郎浩然的話仿佛是一盆冷水潑在了裴衍的頭上,一個晚上閃動著的情緒瞬間冷卻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