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二十六章(2 / 2)

白蘇怔怔地望著他好看的眉眼,眼裏亮晶晶地泛著水光,無意識地捏一捏袖口,一會兒才喏喏道:"同你有什麼關係呢。"

竹竿何嫋嫋,魚尾何簁簁。男兒重意氣,何用錢刀為。也不過是詩裏頭美好的以為,可一生裏頭偏偏太多牽絆讓你不能肆意去愛,愛情在生命裏頭到底還是太微不足道了,趁現在還沒有什麼顧忌,便索性放手,任意而為一次罷。

都是我心甘情願的。

白蘇沒有這樣仔細地愛過一個人,總不知道該做些什麼,當打心裏頭隻想他好,甚至往往迷失了自己,有位盛極一時的才女講過“見了他,她變得很低很低,低到塵埃裏,但她心裏是歡喜的,從塵埃裏開出花來。”

白蘇隻覺得這樣貼切,他在她麵前,他披著青玉披風便真像絕塵了一半,仿佛不染纖塵,他想騙她或要她的死心塌地,哪怕是要原諒大概也極很容易的事情罷。

兩人又秉燭慢慢說了一陣話,白蘇想起此次事出有因,若不是唐子墨舍生去救那周儇便不會有今日的鬧劇,便又怒從中來夾槍帶棒地哼哼道:"說你癡情吧,為著你周儇妹妹命都不要了,卻又日日留戀花樓,真是風流。"

唐子墨無奈的笑一笑摩梭著她柔軟的發絲,不辯也不急,徒生一種閑適來,白蘇隻覺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頭堪堪使不出力氣來,怒目而視道:"現下連話都不樂意講了,不講也罷,反正你的事也同我沒有關係的。"

唐子墨看她剛哭得暢快,眉眼還帶著紅此刻又氣鼓鼓地樣子,倒笑起來:"你這翻臉不認人的,剛剛還哭得暢快,不過我可沒有時間去花樓,近日都忙著查顧堂的死因了。。"

白蘇想來要弄清楚顧家的事情必是要費些功夫的,心裏也便才舒坦一些。

又大抵講了前前後後的經過,唐子墨說得認真,白蘇便也消了氣,她從來是個念舊的的人,也沒有多大的脾氣,所以往往容易原諒。

唐子墨來的時候已是半夜了,此刻看她眼皮撐不住的模樣,便問:"你累不累,去好好睡會兒吧。"

他替白蘇掖好被角才去吹燈,她卻出聲叫他:"不要吹燈了罷。"唐子墨看她隻從被子裏露出的一顆腦袋,烏黑的眼滴溜溜的滿是無辜,隻覺得心下一動,依舊俯身吹了燈,白蘇便咦了一聲,她過一會兒才熟悉黑暗的光線,唐子墨慢慢走到她床邊俯身道:"這幾日你屋裏燈火都徹夜不息的嗎?"他其實也是曉得白蘇大抵是害怕的,果然她很乖地答道:"太黑看不清楚又靜悄悄的,覺得太駭人了。"唐子墨摸一摸她的頭心疼地歎一口氣:"你睡吧,我在這兒等你睡著了再走罷。"

白蘇嗯了一聲便不再言語,萬籟俱寂,一會兒之後她聲音突然響起來問:"你怎麼曉得我屋裏徹夜不吹燈的啊,你天天來偷窺我罷。"話畢嘴角便忍不住咧開來笑得快活,唐子墨拍她一下也笑起來順著她講道:"是啊,一日不見朝思暮想的。"

白蘇又閉眼躺了一會,不曉得緣何明明很累意識卻異常清醒,她想唐子墨因也是很累了但又實在不願他走便問:"你累不累,要不要睡會兒。"

他狹促地有意逗她:"睡哪兒,地上嗎?"

白蘇頗為懂事地往裏頭挪一點兒道:"我床大,分半張給你。"

在一個男子,這是一種誘惑。

唐子墨解了外衣,掀被的時候帶起外頭的一股涼氣,白蘇又不自覺地往邊上暖和的地方縮一縮,卻被他一把掐住腰拽進懷裏,他身上很暖和像一直有源源的暖爐熨燙著,白蘇滿足地喟歎一聲蹭一蹭安心的閉了眼去。

唐子墨見她真是毫無雜念地把自己當了暖爐似的抱著,軟綿綿地蹭來蹭去,不禁失笑地搖了搖頭,念在她幾日未有好眠,便也不取笑就讓她睡了。

白蘇迷迷糊糊地想:明明以為就此別過的,再看見他,鬼使神差地卻這樣輕易又和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