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境求生(2 / 3)

“你個冷血爛心腸的丫頭!”姚氏罵著,“他可是你親弟弟呢!”

“難道我就不是阿娘親生的?若不是,您就說一聲,我也好和外頭的士兵說我不是二房的人,快些放我出去!”

姚氏氣得還想再罵,無奈一連幾日都隻得幾口肉湯墊肚子,眾人都早麵黃肌肉,哪裏有多餘的力氣?

丹菲閉著眼睛,靠坐在榻上,無動於衷地聽她們母女倆爭執。她也不是鐵打的,支撐了這幾日,已覺得自己到了強弩之末了。姚氏外強中幹,大難臨頭了卻隻會抱著兒子哭,什麼事都不會做。都到這份上,她們母子兩人吃喝都還需要兩個女兒送到手邊。丹菲和八娘早已不耐煩了,但是想到如今身陷囹圄,自己一家人總不能再起內訌,弄得分崩離析。

“我命苦呀……我的命好苦呀……”姚氏哼哼唧唧地落淚,“嫁個丈夫冷漠無情,還早早死了,丟下我們孤兒寡母。他犯下的大罪,他自己死了倒輕鬆,卻要我們母子來替他承擔!家裏連個頂梁柱都沒有,養個女兒還是白眼狼……”

“阿娘對女兒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八娘氣得麵色發青,道:“阿娘是想女兒割肉給弟弟吃嗎?若是想,隻需說一聲。五姐,借你刀子一使。”

丹菲原先在小腿上綁了匕首,搜身的人沒發覺,她這幾天都用這把刀子處理鳥肉。八娘說完了就從她腰上摸出了匕首,卷起袖子就要朝胳膊上紮去。

姚氏大叫一聲,來不及撲過來阻止。千鈞一發之際,丹菲一掌劈在八娘後頸,把她打暈了,奪回了匕首。

“八娘!我的兒呀!”姚氏爬過來把女兒抱住,朝丹菲大喊,“你對她做了什麼?”

丹菲揉了揉太陽穴,道:“打暈了而已,母親別擔心。她也累了,讓她好生休息一下吧。”

“冤家呀冤家!”姚氏鬆了口氣。她雖然偏心兒子,但是女兒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豈有不疼愛的道理。算來算去,如今也隻有段寧江不是她親生親養的。以前花好月圓時可以一視同仁,大難臨頭就看出區別來。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院中一片寂靜。白日裏還有人來段家搬運抄家之物,到了晚上,人都離去,院子就靜得仿佛墓地一般。

昏暗中,丹菲睜開了眼。姚氏摟著兒子躺在床榻裏昏睡著,八娘則倚著門坐著,正默默流著淚。八娘雖然年紀小,卻比當初的劉玉錦還懂事幾分,原先有些高傲,現在被生活一磨礪,也懂得了低頭。

丹菲輕輕走過去,拍了拍八娘的肩,示意她安靜地跟著自己走出了屋子。

兩個女孩走到院門口,貼著門仔細聽了聽。看守他們的兩個士兵這兩日越發疲怠,天一黑就溜去喝酒了。反正院子裏關著稚子弱女,現在沒準也快餓死了,誰也不把他們當回事。

丹菲和八娘搬了兩個矮幾放在牆下,丹菲踩著,又解下一根腰帶套在樹枝上。這看著是像要上吊,其實不過是借助著腰帶好往上爬。這樣費了一番力氣,丹菲終於爬到和牆頭一般高,確認了外麵確實沒人後,她叮囑八娘在這裏等著她,然後就翻牆而出。

此刻的段家宅院靜悄悄的,隻有極遠處的堂屋有留守的士兵在吃酒笑鬧。後院裏沒有半點燈火,幸好今日有些星光,不至於教人認不出路來。

丹菲追尋著螢火蟲的蹤跡摸索到了池塘邊,摸出一卷紗帳,綁在細竹竿上,做成了一個簡陋的漁網。然後她卷起褲腳,小心翼翼地踩進水裏,朝魚兒聚集的樹陰石縫下悄悄摸去。

池子裏的魚都是觀賞用的錦鯉,因無天敵,繁衍長盛,數量及多。丹菲沒有費多大力氣就撈了五、六條出來。肥大的鯉魚甩著尾巴在石板路上拚命彈跳,隨即被丹菲一匕首紮進腦子裏,斷了氣。

丹菲把漁網藏在假山荷葉下,撚了根草繩把魚串了起來,按原路悄悄返回了小院。

八娘在圍牆下等得百感交集,生怕丹菲被抓住。突然一團東西從天而降,帶著腥臭的水氣。八娘借著星光一看,竟然是好幾條大肥魚。緊接著,丹菲就從圍牆那頭翻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