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今日就獻醜了。”說罷,言思洛就在琴旁坐了下來,撫動琴弦前還不忘朝玄琛深情一望,便手指盈動,將一曲當代名曲《深情望》彈得有聲有色,深情款款。輕鴻靜靜地聽著,卻也多少明白了言思洛的心思,原來她是喜歡六王爺玄琛的。若今日不是玄琛在場,恐怕眾人未能如願聽到如此美妙的琴音了。當下對言思洛先前對她的敵意也原諒了,本來就不曾介意。
輕鴻看向玄琛,隻見他也靜靜聽著,偶熱飲一杯小酒,臉上竟看不出任何喜怒的神色。一曲畢,言思洛起身還禮,眾人自然一陣誇獎和捧場,玄琛卻是笑笑,執起酒杯喝酒。言思洛見此景,故意問道:“王爺覺得此曲如何?”
“曲是好的。”玄琛如是說,竟沒了下文,眾人都呆呆地看著他,言思洛尤其如是,更期望他說出幾句誇讚的話。可玄琛究竟也沒說什麼,自顧自地飲酒,眾人就隻好岔開話題,聊別的了。輕鴻卻不明他何以如此,若無意外,言小姐對他有意,六王府的正妃之位十之八九是言思洛了,奈何六王爺對她如此冷淡。殊不知玄琛對誰都是這樣冷淡的,今日他本不想來,不料在路上遇見了輕鴻,便臨時決定了。他雖閑散,喜好風月,卻不喜跟這些一味阿諛奉承的人聚在一起。能像現在淡定地坐在這裏已是十分難得,言思洛自然也是知道這位王爺難請,自是對他百般討好。可玄琛未必會受。
“聽聞顧小姐古琴也是彈得極好,不如就露一手讓大家瞧瞧吧。”言思洛忽然說道,眾人也隻是一味附和,原先輕鴻人未到,才女的名號卻是先傳了過來的。奈何此時輕鴻已是十分疲倦,推辭說:“輕鴻拙藝,不及言小姐才藝,入不得大家的耳。”
“左右大家無事,便來聽聽又何妨?本來言姐姐的琴藝已是絕妙,顧小姐就算彈得不好大家也不會怪你。而且言姐姐這相府小姐都獻藝了,顧小姐怎好推辭?”這一番話說得厲害,倒讓輕鴻不得不上台。
“而且顧小姐人未來,這琴藝高超的聲名便到了,琴音自然也是不同凡響的。”
輕鴻為難至極,見言思洛正不懷好意地笑著看向自己,無奈笑了一下,剛要起身,便聽得玄琛道:“顧小姐是我請來的,原本是沒什麼準備的,大家何必為難。而且我瞧顧小姐眼中有倦色,想必是剛才忙了本要回家休息的,卻無奈本王叫過來這裏。本王本是極不好意思了,你們便放了她回去歇息吧。”玄琛自來到便不多幾句,此刻竟為輕鴻辯護,自然讓鍾情於他的言思洛心中不滿,眼刀首先射向了輕鴻。
輕鴻自知得罪言思洛不好,正想開口辨清,無奈玄琛又一次截斷了她:“如此本王便送了顧小姐回去,本是本王的錯,眾位再見。”說罷不給別人道別的機會,便領了輕鴻出去。輕鴻也隻好無奈地跟他走。
路上。
“你給我樹這麼大的敵到底是何用意?”輕鴻問。玄琛卻停下,深深地看著她,不顧旁邊還有她的丫鬟,良久才答非所問:“顧輕鴻,你倒大膽了。”
輕鴻這才想起自己方才失態,竟忘了他的稱呼,這下說都說了,難道還能收回?便說:“也是學王爺的,王爺的言行舉止對別人的影響也是很深的。”
“本王怎麼不見得,你現在就不受本王影響了。”他笑道。
“你答非所問,還旁引得這麼遠,當真是才子王爺。”輕鴻沒好氣地說,不知怎地,她竟也敢無視他的王爺身份。
“不是幫你樹敵,隻是救你於水深火熱之中。”玄琛淡淡道。
輕鴻側頭望著他,他那深情而篤定的目光竟然讓她微微愣神。
“走吧。”玄琛道,輕鴻快步走到他身邊。不一會便到了顧府,輕鴻停住腳步,朝玄琛施一禮,道:“謝謝王爺相送,臣女已到家了,勞煩王爺了。”
玄琛卻並不急著走,朝她走近了些,說:“以後我們私下見麵不用這麼多禮。”語氣竟是十分溫柔,“你若不喜歡張家那人,又何必這麼急著嫁過去?”
輕鴻一驚,脫口道:“是你......”便說不出了。
“張大人是位好官,隻要你不嫁,便無事。”他輕輕說道。
“為何?”輕鴻慘然道。
“你不該如此問。我不許你嫁給旁人。”玄琛無比篤定而清晰地說。還未等輕鴻回味過來他就,翩然而去了。輕鴻望著那離去的背影,悲傷漫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