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旁邊一名年紀稍大些的女子喊了一聲:“開始。”眾女一齊動手穿針引線,這繡花針的針鼻本來就小,一下要連穿七枚更加不易,隻見眾女都全神貫注地一手拿著棉線,一手高舉著藕,有的迎著月光,有的迎著燈光,看準了針鼻,一枚一枚地努力穿著。有人先把棉線放進嘴裏把線頭潤濕,有的用手把線頭擰成細細尖尖的,也有的幹脆用牙齒把毛糙的線頭咬掉。有的人心急,明明穿過了針鼻卻一不留神又退了出來;有的人手眼配合不好總是穿不進針鼻,倒把棉線弄得彎了,更加穿不過去。圍觀的人有的忍不住直樂,有的耐心指導,有的在一旁打氣加油,好一番熱鬧。最終倒是那名身材偏胖的姑娘第一個完成了,隻見她手中的藕上,七枚銀針中間高,兩端低,在一根紅色棉線的串連下,形成了一座橋的形狀。大家都為她拍手稱讚。其他幾個姑娘們把各自製作的精巧的物件作為禮物贈送給她。
丹丹拉了拉鄭元極的手說:“你看,是她贏了巧啦,這座橋就寓意是為牛郎織女搭起的鵲橋,讓他們相會呢。剛才你還取笑別人,現在看見她其實是心靈手巧的吧?以後不要以貌取人啦。”
鄭元極嘿嘿一樂,“我隻是說說搞笑而已,別當真,難道我會真的看不起她?其實每一個女孩我都是很尊重的。”
王朗和小馬跟隨在鄭元極和丹丹附近,他們的身份既然是二人的隨從,自然是行動不離他們左右。
方銘在一邊心不在焉地信步玩賞,隨意看了幾個燈謎燈籠也看不甚懂。他一直心事重重,因為到現在也沒有看見李秋彤,心裏尋思,李秋彤應該前天就到日本了,現在哪裏呢?一邊想著一邊走出連廊準備找地方坐下休息,一抬頭看見麵前不遠處,正有兩位年輕男子圍著宮合雅美攀談,那兩人顯然都是雅美的狂熱追求者,爭相在雅美麵前眉飛色舞地高談闊論以吸引她的注意,吐沫橫飛加上比手畫腳誇張的動作逗得雅美直樂。方銘剛準備轉身走開,雅美已經看見他了,她向方銘點點頭招手示意,方銘也就不好再回避了。雅美點手召喚來一名穿梭在遊人間的侍女來到身邊,在侍女手中托盤裏端起兩杯果汁遞給兩名追求者,微一躬身表示歉意後,向方銘走來。
宮合雅美來到方銘麵前,雙手背後,調皮地睜大了眼睛著歪著頭看著方銘。方銘笑了笑,問道:“這樣看著我是什麼意思呢?”
“哼,我正想問一下方銘君是什麼意思呢?”雅美嘟起小嘴說道,“是不是雅美惹你不高興了?為什麼想躲開我?”
“嗯,沒有啦,我怎麼會躲開你呢?”方銘幹咳了一聲掩飾自己的尷尬。“我隻是……隻是看見你很忙,不想打擾你。”說著向剛才那兩名男子看了一眼。他們還站在原地,自雅美一走就不說話了,喝著飲料,憤憤地盯著自己看,如果眼睛可以噴火,早就把方銘烤熟了。兩人顯然是因為雅美厚此薄彼而心懷不滿,看來是暫時拋開成見共同把方銘當做情敵了。
雅美回頭看了一眼,好像明白了原因,捂著嘴笑了,“原來是這樣啊,看來我錯怪方銘君了。那兩個人今晚一直纏著我脫不開身,否則我早就來找你啦!他們一個父親是本縣的警視長,一個的媽媽是縣參議員。自己一點本事都沒有,隻會仰仗著父母的權勢到處炫耀,每次見到我就纏著不放,我都煩死啦卻不得不敷衍他們。今晚幸好有你在,不然我的好心情全都被毀了。咦?方銘君是不是吃醋了呢?嗬嗬。”
方銘暗想有人強烈追求雅美倒也是好事,正好可以掩飾自己心中另有所屬,讓自己可以借機退讓以避免美子的糾纏。不過麵對眼前這位嬌媚可愛主動示好的女子,又因心裏有這樣的想法感到有些歉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