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江小小用被單包裹著這些東西,自窗口一股腦給掀丟了出去。
此時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
那一堆東西裏麵,也有b班孫燕那一撥人的,現在看著東西被丟出去了,黃悅杏第一個不高興,上前就罵:“江小小你有病啊,丟我們的東西幹什麼?”
a班的女生裏也有罵的,上來就是一副要打架的凶樣:“江小小我看你是找打,神經病,臭表子,你賠我的麵霜,五百多塊錢呢!”
“啊,我的內衣!我的內衣被丟出去了,cnm的江小小,你欠揍啊?”
……
江小小還是麵帶微笑的樣子,看著她們一個兩個因為憤怒而扭曲的臉,冷哼道:“有種的今天就過來打我,要是打不死我的話,晚上睡覺都小心點。”
眾人:“……”
趙明月起初還笑她江小小今天犯了眾怒,得吃不了兜著走,沒想到這女人一句話就把那些外強中幹的女人給鎮住了,愣是沒有一個人敢上前打她的。
就是這樣一個曾經被當作三年透明人的女人,現在徹底解放了她本性裏的黑暗,眼神灰暗,無所謂生也無所謂死。
江小小心想,無論是欲望也好,是邪惡也好,隻要憋得太久了,就會有使人變質的壞處。如果不是因為一直在遷就眼前這些所謂的“同班同學”,她又怎麼會淪落到,需要以這樣歇斯底裏的方式去處理問題的地步呢?
一切,都是被逼的。
說起來真是諷刺,她選擇容忍的最初理由,就是為了避免今天的局麵,偏偏還是沒能避免得了。
小時候那個可以為了一句謾罵或者嘲諷就抄起棍子打人的江小小,她原以為已經死在了過去,沒想到還活著,活得好好的。
……
“江小小你給我記著,家裏沒有那麼多錢給你看病,老娘也沒有那麼多閑時幫你去找人家理論,被欺負了回來不要找老娘的麻煩,那是你自己沒本事!”
小時候的江小小,時常拖著滿身滿臉的傷回來。
學校裏,隔壁鎮的小胖子,把她的書包丟進了教室後頭的臭水溝裏,她上前理論,結果就是連她自己也被丟了進去。
放學了,別人家的小朋友都被大人歡歡喜喜接走了,隻有她需要背著個沉重的軍用背包,一步一步往家挪。
楊秀花很忙又很暴躁,接小孩放學這種事情,她就壓根做不來。
失望多了以後,江小小也不指望自己有家長接送了。
衣服摔破了,書包也髒了,還得趕在楊秀花下班回家之前給處理幹淨,不然就是一頓好打,絕不客氣。於是,往往是在外麵挨一頓打,回來再挨一頓,用楊秀花的話說,別人誰都不打,偏偏打你,那一定是你的錯。
就跟現在網上那種“別人誰都不強、奸,偏偏強、奸你,一定是你穿的太騷”的腦殘言論差不多。
在江小小的印象裏,楊秀花就是這樣一個能把所有錯誤都歸咎到她身上的人,寧願相信外人也不會選擇相信她的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