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一言不發的薛佑生首次打破沉默:“對不起,喬,我實在沒有勇氣和你道別。”

我心知不妙,果然,喬的憤懣因為這句話猶如火上澆油,一發不可收拾,她拂開我的手,朝他吼道:“若非以薰說出來,你打算瞞到離開那一刻都不跟我交代清楚是嗎!”

薛佑生幽幽的凝視她,輕抿著唇,繼續沉默是金。我可被他急死了:“佑生,你快解釋一下啊。”

喬再也忍不住,轉身奔出飯堂,我身體自動自發地追出幾步,可想到留下來的佑生亦很讓人擔心,回頭猶豫的看他,而喬已經不知所向。

隱隱約約聽見好事者悄聲說:“呀,原來他們是三角關係?”

“嘖嘖,這女的一看就是個小三貨色,等會兒幫忙人肉一下,看是哪個年級的人物...”

我是可忍孰不可忍,循聲望去,衝著那群唯恐天下不亂的女生雙手叉腰,怒道:“你們都給我閉嘴!”那片人被我的氣勢跟震懾,當下再不敢多言。

我深深吐了口氣,呼,世界總算清淨下來。

滴答,滴答。

收回視線,看見薛佑生輕輕碰了一下臉頰,眉頭隨之狠狠揪起,大約痛得緊呢。我哼了一句活該,還是回到他身邊,掏出從小賣部買來的麵紙遞過去,不痛不癢地問:“你沒事吧?”

他老實不客氣地接過麵紙就開始擦嘴。“我沒事,你還是去看喬現在怎麼樣吧。”

滴答,滴答。

我沒好氣地瞪他,重重地坐在他旁邊的長凳上:“她想見的人又不是我,我幹嘛要去自討沒趣?”薛佑生一陣語塞,抬眼瞧了瞧我,又鴕鳥般地低頭。

我最見不得男生猶豫不決,氣悶地伸手推了他一把:“我這麼幫你,你還不知道珍惜機會,小心喬真對你死心啊!”

薛佑生渾身一顫,我以為他終於被自己點醒了,正要高興,他卻抓住我的手驚道:“以薰!血...好多血。”

我這才順著他的視線往下移,隻見白色的衣袖不知何時已然濡濕,全是怵目驚心的赤紅。我頓覺背脊發涼,霎時間也不知所措起來:“怎麼回事...我的手沒受傷啊,這血是哪來的?”

薛佑生臉色發青地和我對望,察覺我的驚慌以後,他反倒鎮定起來,二話不說拉著我就往門口方向直奔過去,我腦袋空白一片,根本無法思考那麼多,隻呆呆地跟著他一路疾跑,直到看見寒老師那張波瀾不驚的撲克臉後才明白自己來到了保健室。

“寒老師你快看看她,”薛佑生指了指我手臂,目光所及的地方卻是幹幹淨淨,哪裏還有血?他猛地一怔:“血...怎麼消失不見了?”

我同樣看傻了眼,好半晌都回不過神。寒老師淡定地從椅子起身:“讓我看看。”他緩步走來,帶起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薛佑生依舊驚魂未定,動了動唇,到底沒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