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攘攘的飯堂裏,顧小喬貌似沒什麼食欲,隻拿著湯匙專心致誌地調戲著碗裏的土豆,對麵的薛佑生則狼吞虎咽,他們今天相安無事,可隻有我才感受得到他們之間若有若無的低氣壓。
眼看薛佑生就要吃完,我心裏焦急得不行,悄悄用手肘蹭了顧小喬一下,暗示她快說點什麼,然而這家夥卻無視我的小動作。
我悄悄歎了口氣,一腳伸到薛佑生的膝蓋上,不爽地開口:“喂,你準備拖到什麼時候才跟喬提起那件事?”
薛佑生的臉色驀地一變,詫異地看著我,那片沾著咖喱汁的唇角輕輕抖動幾下。
顧小喬終於停止虐待那塊變成糊狀的物體,緩緩抬眸:“你看連以薰都受不了你,真是的,既然她都替我問出來了,你今天好歹給我個答複吧,是接受還是拒絕,隻需你一句話而已。”她露出早死早超生的表情,視線有些咄咄逼人。
薛佑生有意躲閃她的目光,緊抿著唇不肯說話。我猜他一時半刻還下不了決心,便暫時充當他的發言人,側過臉,靜靜的看著顧小喬,緩慢的說:“不是的,喬,我指的不是你告白那件事。我是問他什麼時候才肯將搬家和轉校的事告訴你。”
也許我實在殘忍,一句話就同時傷了這兩個人。
顧小喬撐了撐眼睛,瞳孔明顯放大,她不自覺地握住我的手,訕笑著說:“以薰你在開什麼玩笑啊?”她緊張地連聲音都微微發顫。
我輕輕搖頭:“喬,這是佑生親口對我說的。”
許是見我臉色凝重,她又轉過頭去問佑生,不想對方的表情比我更要惡劣,不由得一怔,終是鬆開我的手。
她垂眸,我發現她已經眼眶微醺,頓時心裏也百感交集,默默問自己插手幹涉他們到底對或不對。
顧小喬輕咬著唇,拚命忍住眼淚,徐徐問道:“佑生,以薰的話是不是真的?”沒人回答。
“嗬嗬,難怪最近都看不見你弟弟,原來是接走了。你應該也快要離開這裏了吧?”她微微一頓,突然起身甩了佑生一個耳光:“你啞巴啊!快給我說話啊!”
周邊有目共睹的同學們都怔住了,爾後,有心之人開始竊竊細語地議論起他們的關係。“這女的被甩了?好彪悍啊,居然當著全體學生的麵揍人,難怪會被甩。”
“呀,男生長得還不錯呢,是我喜歡的類型。”
“你少花癡了,那女的長得不也挺好的都被甩了,他一定不是什麼好人。”
“好不好人有什麼關係,長得夠帥就行。”“原來你不是花癡,是白癡啊。”
我們仨對以上流言蜚語置若罔聞。
話說回來,喬這巴掌扇得夠嗆的,薛佑生整張臉都偏向另一邊,麥色皮膚即時顯出五個清晰的指印。
我開始後悔自己所幹的蠢事,一邊拉住她的手臂,一邊顧左右而言他:“喬,請注意影響,有什麼事咱們回頭再說,這裏畢竟是公眾場合,給佑生留點麵子吧。”
顧小喬的心情明顯難以平複,紅著眼眶看向我,哽咽道:“以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