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許敏浩一路走出醫院,他突然站在門口的台階上,沉吟起來。我趁著夜色偷偷打量他,他最近早出晚歸,我都好久沒跟他打過照麵。今天一看,他好像更消瘦了,單薄的身軀肩負著如此重擔,我都替他憂心。

許敏浩突然將我拉到身後,語氣冷峻:“還不出來嗎?無心。”

我下意識地到處張望,心裏有些緊張。無心不是隨影月回去了嗎?怎麼又出現在這裏?不好的預感冒出來,壓都壓不住。

我幾乎本能的抓住許敏浩的手,幸虧他隻是看我一眼,任我繼續握著。

對麵那棵大樹輕輕晃了一下,幾片葉子脫落,在空中轉著圈兒,然後我看到一個鬼魅般的影子立在樹下。定睛一看,果然是穿著黑色衣服的無心!

無心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看見他的親兄弟許敏浩,也隻是點一下頭,招呼都不打,徑直說:“尹小姐,殿下想見你。”

他口中的殿下,我不會傻到以為是大叔。我連忙拒絕:“我不去!”影月找我準沒好事,我最近又沒皮癢,幹嘛找苦來吃。

許敏浩也冷笑著說:“他當自己是什麼,這裏是人間界,他權利再高也不能胡作非為!”我默默吼一句:好兄弟!

讚賞地握握他的手,他的仗義完全出乎我意料之外。果然在關鍵時刻許敏浩同誌還是挺靠譜的。

無心臉色微沉,音色明顯冷了幾分:“無顏,憑剛才那番大逆不道的話你已經死罪。”

我背地裏重複他的話:沒錯,無心,朕今日就賜你死罪。

許敏浩突然笑出聲來,眼睛裏滿滿的嘲弄:“無心,你真是一條忠心的走狗。”

我拉拉他的手,暗示他別說得太過分了,要真激怒了無心,他可沒有好果子吃。論法術,他們兩個我都沒見過,所以不知誰勝誰負,但論身形,許敏浩明顯要吃虧些。

握了握拳,總之不能讓他們打起來。

無心臉色一沉,感覺有氣流在他身邊凝聚。他冷聲道:“無顏你讓開,今日我勢必要帶她走!”

許敏浩從容地張開右臂,一副護短的態度:“要帶走她,除非我死。”

手輕輕抖了抖,抬頭,深深地看他一眼。若不是親耳聽見,我都不願意相信這些話會從他口中說出來。他明明那麼討厭我啊。

他的手,我再也握不住,快步走出來,鎮定自若地對無心說:“你家殿下在哪裏?”無心沒想到我竟自投羅網,臉上一呆,沒有回話。

影月的喜怒無常我是見識過的,說不怕他那是假話,但這次他隻派了無心來,如此委婉的手段無非想見我一麵。也許並沒有惡意吧?

許敏浩顯然有些震驚,低聲喚我:“尹以薰!”

我沒有回頭,輕巧地躲開他要拉我回去的手,上前幾步,不耐煩地催無心:“問你呢,不是要帶我去見你家殿下麼?”

無心終於緩過神來,又見許敏浩想帶走我,他立即閃身擋在我麵前:“無顏,這是尹小姐自願的,你還要幹涉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