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他的話已經這樣明朗,夏敏柔仍舊隻是抿著嘴回他一個淡雅的微笑。
他看著她的波瀾不驚,像是他所說的都與她無關,尷尬而無奈。在愛情的世界裏,男人與女人的熱情似乎永遠都不對等。你在她的眼裏,她卻未必在你的心上。當她真的走進你的視線,你卻早已經不在她的心上。
“怎麼你到現在還是單身,是不是對另一半的要求太高了?”人與人之間不過是相互試探。
“可能是因為一直沒遇到合適的吧!”
“聽劉婆婆說你一直都沒怎麼交男朋友,這到底是為什麼?”他繼續刨根問底。似乎在試著尋找一些與他有關聯的蛛絲馬跡。
討厭的媒人!夏敏柔在想,當媒人這樣介紹自己時,對方會有怎樣的反應,會怎麼揣測她。在如此複雜多變的社會,一個女孩子到了30多歲應該早已經是閱人無數,滄海桑田。
如果還未正式地談過一次戀愛,隻有兩種可能,要麼身體有問題,要麼心理不正常。就像夏路經常說的,一個女人哪怕離過一次婚也總比一直單身的要好。
當今社會,離婚太普遍了,大不了被人說成是遇人不淑。至少沒有人懷疑你身心有問題。別人也不會戴著有色眼鏡看你。所以為了證明自己是一個正常的女人,該嫁還是嫁了吧,哪怕到時候又離了。
多麼荒謬的因果結論,不過確實是現實的寫照。眼前又飄過村裏七姑八婆看她那種怪異的眼神。不過,她也已經習慣了。
她撅起小嘴抬頭看了看天空。太陽太刺眼,她眯著眼,用一隻手擋在額頭上,放下來的時候順手抹了一下額頭上滲出的汗珠。
“是不是很熱啊?要不要去那邊的樹下坐一會。”他指著前麵不遠處那條岔路口輕聲地問。
“不用了。”她輕輕地搖了搖頭,漸漸放慢了腳步。
“在想什麼呢,怎麼不說話?”她平靜的沉默讓他感到無所適從。
她該說什麼呢?說實話,她討厭這樣的情景,不生不熟的兩個人說著不著邊際的話,讓人覺得索然無味而又是沒有必要的無聊。她看著馬路兩邊的棉花杆,好多長得比她還要高。她緩緩地停下了腳步。
“我不往前走了吧,呆會太遠了不好回去。”
“沒事的,一會我叫車子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慢慢走,一會就到了”。
“家裏有事嗎,這麼急著回去?”他問。
“爸爸媽媽都在外麵幹活,家裏沒人,我得回家去做午飯。”
“哦。”他垂下頭來,眼神帶著失落,原來比起他,回家做飯更重要些。
“天這麼熱,還是我送你回去吧!”他說著便轉過身來提起腳步往回走。
“真的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也回去吧!”她站在原地堅持己見。
她永遠都是這麼倔強,像當時她堅定地要去喜歡他,對他好一樣。他當時都幹嘛去了,怎麼都沒意識到呢?
“路上小心,到家給我發個短信。”他知道他拗不過她。
“那我走了,拜拜”。她淺笑著微抬起右手胳膊朝他揮了揮手,轉身離開。動作簡潔幹脆。她能感覺到背後有一雙眼睛一直在注視著她。
可是那又怎麼樣呢,那裏並沒有她所留戀的東西。
就像李碧華說的那樣,當我的心已經冷卻,你的熱情就像是夏天的棉襖,冬天的扇圃,一切都顯得多麼多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