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不通平時待人謙和、溫文爾雅的張恒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又或者說,我根本也想不到他會對我拔劍相向,倘若不是有林濟臣急中生智,我想我已經被他一劍穿心,刺死在當場了。
但是時不待我,張恒不想被人發現,我們也照樣不能被人發現,尤其是快羽的兩條胳膊還沒有從翅膀的形態變回來。
無奈之下隻能是小白背著快羽,我背著陳語佳,我們兩個一起攙扶著張恒從應急逃生出口潛入樓道。不過我們不能一隻躲在這裏,因為前來排查現場的人一定會連樓道都不會放過。好在整棟大樓的電路都已經被張恒破壞,沒有監控可以拍到我們幾個狼狽的身影。
自從接受了秋華的禮物之後我還有一大改變就是在黑暗裏也可以將眼前事物看得明白,所以哪怕是在沒有照明係統的情況下,我也可以行動自如。
我和小白帶了三個傷兵進入了空無一人的樓道裏,不知道該往哪走,這時候林濟臣抬手指了指上方,“上頂樓。”
我和小白根據林濟臣的指令,連拉帶拽的好不容易才上到這棟建築物的頂層,我急得兩條腿直發抖,因為我已經明顯的感覺不到身後的陳語佳的生命體征,她的呼吸和心跳好像都已經停止了。
但是從頂層樓梯到天台中間隔著一道鐵門,門被死死的鎖著。我把林濟臣和陳語佳靠著牆放在地上,某足了力氣對著門就是一個回旋踢,鐵門應聲倒地,由於長期沒有人進入天台的緣故,鐵門的倒地使塵土飛揚,嗆得我咳嗽了幾聲。
我們幾個人到達天台後,將昏厥的快羽弄醒,他變成了三青鳥本身的樣子讓我們所有人都坐上去。小白幹脆化作白老鼠的形象鑽進了林濟臣的包袱裏,我抱著陳語佳率先爬到快羽的後背上,隨後快羽用長長的尖嘴銜著林濟臣的衣服也將他放到了我的背後。一行人被快羽以風一般的速度帶回了寺廟。
這個時候寺廟裏的僧眾早已休息,快羽直接帶著我們飛到了寺院的正中,還沒等我們下地,他就自行變回了人形,把我們全都摔了個狗吃屎。快羽急衝衝的就跑進了淨虛法師休息的寮房中,他這一路連喊帶叫,把所有的僧人都給吵醒了。
我倒地想再站起來才發現右腳腳踝刺痛難忍,低頭一看發現腳踝腫的像個饅頭,大概是剛才將鐵門踹開的時候太過用力造成的。
我抱著右腿想碰腳踝但是一碰又很疼,隻能是一臉痛苦的倒在地上。林濟臣被剛剛摔倒時候的力量一衝擊,咳嗽了一聲後又嘔出一口鮮血。
小白從林濟臣的包袱裏爬了出來,他跳上我的後脖頸子,指著“祿幸”兩個字大罵道:“該死的狗崽子!平時你神氣活現的,今天你怎麼不出來幫我們?是不是看到鬼王就害怕了?”
祿幸從我們後背鑽了出來,它抖了抖毛,坐在地上,“不是我不敢出來而是不能出來,當時滿地都是昏厥的人,他們的魂魄都非常不穩,倘若我出現的話,隻會讓他們的魂魄被嚇得四散逃竄,這樣隻會造成大麵積死亡。”
小白一轉身化作人形:“這就是你不作為的理由嗎?當時你的主人都快死了,你都不害怕失去她嗎?”
“我看到張恒揮劍的時候本想出來,可是看到他刺中的是主人身上最堅硬的部分,我就知道他不是真心要殺主人的。”
“你別再狡辯了,我看你就是被鬼王嚇破了膽,才不敢出來與他抗衡。”小白被氣得五官都移了位,伸出利爪就想撓祿幸。
祿幸輕易地閃了過去,一爪子將小白按在地上,低頭對他吼道:“你說我之前先想想自己,如果不是因為你自己貪玩提前醒來,千年妖靈的力量也不會被削弱成這樣。”
小白在祿幸的腳底下兩手亂抓,想擺脫祿幸的控製,“我哪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啊?那死鬼平時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根本看不出他會造成什麼威脅好嗎?”
祿幸把爪子從小白身上移開,小白趕緊從地上爬了起來,祿幸歎了一口氣,“我看到他手裏拿著玄靈炤月扇就知道他已經變了,不然一般鬼魂碰到那東西是會被其反噬的。”
小白掐著腰,把臉湊到祿幸跟前,“那你怎麼不早說?”
祿幸抬起爪子把小白的臉推到了一邊,“我怎麼早說,這幾天他們光顧著解決你的問題了。”
雖然他們在一邊吵得不可開交,但是我就好像什麼都聽不見一樣,陳語佳安靜的躺在地上,我猜她十有八九是不行了,再看身受重傷,雙眼無神的林濟臣,我的心就像是被千萬把利刃同時刺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