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懷著這一絲擔憂跟在他們三個身後,我走得很慢,小白和快羽並排前進,不知道在手舞足蹈的聊著什麼,走在最前麵的林濟臣發現了我的異常,放慢腳步與我一個速度前進。
“你怎麼了?”林濟臣問我。
我摸了摸胸口,順了順氣,抬頭對他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我沒事兒啊,我能有什麼事兒啊?”
林濟臣撇撇嘴,抬手輕輕推了一下我的腦袋,“你覺得我看著像傻子嗎?”我搖搖頭,“你的心事全都寫在臉上了,你不說我也能猜到。”
他這麼說讓我感覺自己像個智障。
我停了下來,林濟臣也不往前走了,我轉過身,他也轉過身,我對著他雙手叉腰,他伸出一條腿,單手叉腰輕笑了一聲,“怎麼?你還不服氣啊?”
“那你說說我想什麼呢!”
林濟臣提著一邊嘴角,歪著個腦袋,一臉不屑的樣子,我真想抬起胳膊給他一拳。
“你不就是因為張恒現在太能了嗎?”
林濟臣一語中的,讓我不知道怎麼接他的話,隻好舔了舔嘴唇,扭頭繼續向前走。
林濟臣跟了上來,“怎麼樣?被我說中了吧?”我沒理他,他繼續說,“不僅你在意他突然變強這件事,我也很在意這件事情。我甚至都懷疑今天公孫和白浩坤所說的那個神秘人物就是他。”
我突然站住腳,林濟臣一下撞到我身上。聽他這麼說,我這氣兒就不打一處來,咬著牙盯著他時刻帶著堅毅目光的丹鳳眼,語氣裏滿是質問的說:“你憑什麼這麼懷疑他?就因為他沒有按照你所想的去投胎嗎?”
林濟臣大概沒有想到我的反應會這麼大,他稍稍的怔了一下,隨後抄起手,撇著嘴運了一口氣。他看了一會兒地麵,我以為他這是被我說中了,無話可說的表現。於是我學著他的樣子抄起雙手,把下巴抬的高高的。
林濟臣站直了身子,挑起一條眉毛,對我正色說道:“褚沐子,如果你真的信佛,就應該明白,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也是大道的必然規律,百年之後,你我都會死,張恒以這樣的方式逗留在人間,就是一種逆天而行的存在。如果你真的為他好,就應該找出他的怨念所在,將其化解後把他送去投胎,而不是一味地遷就他,由著他胡來。就你這麼縱容他,遲早會釀成大禍,你知不知道?”
我當然知道林濟臣所說的這些大道理,我當然也知道張恒最近的變化如此大的可疑之處,但是我不想去想,我不能讓他離開我,即使他平時話不多,但是隻要有他在身邊,我才能感到安心。他就像我的港灣,如果沒有了他,我怕我也會不複存在。
麵對咄咄逼人的林濟臣,我不想被他的話所動搖,於是我插著腰,顧左右而言他,“林濟臣,林大師,你與張恒也一起經曆過這麼多次的生死了,你果真如此無情?隻想著你那所謂的大道正義?”
林濟臣將雙手放下,他看了眼旁邊以為是情侶吵架,向我們紛紛投來鄙夷目光的路人,又看了看早就已經走遠了的快羽和小白。他向前走了走,找了個樓梯間鑽了進去。
我看他莫不是被我一語成讖,怎麼會躲進樓梯間,於是我也跟著他鑽進了樓梯間。
樓梯間裏燈光昏暗、烏煙瘴氣,也沒有個窗戶,我們進來的時候,樓梯拐角還有兩個正在抽煙聊天的男人,我自己雖然也抽煙,但是這麼大的二手煙,也嗆得我直咳嗽。
林濟臣站在我的跟前背對著我,麵對著兩個正在抽煙的男人,我看不見他的表情,但是我敢肯定那一定不是什麼好表情。因為那兩個抽煙的人看見林濟臣就趕緊把煙頭扔在地上,灰溜溜的從我們身後的防火門躥了出去。
那兩個男的從我身邊經過的時候,又帶起了一陣攙著煙霧的風,我又咳嗽了兩聲。
林濟臣轉過身,他扯著一邊嘴角,眉毛一高一低的看著我,“你跟來幹嘛?”
我捂著嘴,被嗆得皺著眉頭,但是氣勢上不能輸,於是我踮著腳尖,讓自己看起來高一點,對他說:“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我當然要跟來了。”
他伸出手放在我的肩膀上,將我踮起的腳尖壓了下去,“我這並非是無情,而是動了情,才沒有親手將他送走。照以前的話,我早就超度了他,一定不會一次又一次的幫他,更何苦會拖到現在?”
“那你說說看,你為什麼不動手?”
“你當真要我說嗎?”他眯起眼睛,這語氣就像是在威脅我。
我打掉他握著我肩膀的手,“當然了,你說吧。”
“那好,既然你想知道,那我也不怕告訴你。”林濟臣向前走了一步,他離我更近了一些,防火門將商場裏喧鬧的聲音隔絕在門外,聽著他有些粗重的呼吸聲,如同可以聽到他的心跳一樣。
林濟臣的眼睛裏好像有小星星,溫柔的笑意慢慢地爬上了他的臉,看得我後背發冷。我大概知道他要說什麼了。
我想後退了兩步,將我們的距離拉開,反手悄悄的把防火門拽開一條足夠讓我出去的縫,灰溜溜的從樓梯間跑了出去。
有那麼幾個瞬間,我大概已經知道了林濟臣的想法,不過我不太想聽他親口說出來,我希望能和他一直當好夥伴就足以了,關係如果再近,隻會讓大家都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