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真是要見到夫人才肯說出孩子的下落?”
厲岩點頭:“牢頭是這麼與我說的,他還說那趙衍不知是發了什麼神經,在大牢裏又哭又笑。夫人現在的情況……”
“夫人現在高燒昏迷,還沒有清醒,罷了,我親自去見他!”
霍恂猶豫片刻,回頭看了一眼裏間,神色一凝,當即抬腳帶著厲岩前往大牢。
“……原來你說的都是真的……哈哈……原來你說的都是真的!”
霍恂見到趙衍的時候他正在牢房裏麵一步一踉蹌的走動著,嘴裏喃喃有詞,不知說些什麼。
及看見霍恂走過來,他猛然站直身體,在霍恂身上打量了一番,忽然露出失望的神情:“為什麼是你,阮兒呢?我要見阮兒!如果不能親眼見到她,我絕不會說出孩子的下落!”
“趙衍,你還有什麼臉麵見阮兒?你知不知道你將孩子藏起來,阮兒承受著多大的壓力!她整日悶悶不樂,鬱結在心,昨日見了你一麵更是發起了高燒,到現在還沒有清醒!你若是不想再讓她難過就應該快些將孩子的下落說出來!”
“這不可能!昨日阮兒還好好的,怎麼今日就得了重病?一定是你在騙我!”
趙衍絲毫不信霍恂的話,突然像是明白了什麼一樣抬手指向霍恂:“一定是你!一定是你昨日聽到了阮兒與我的對話,心中嫉妒所以才不準她來見我!”
語罷,趙衍幾步走到柵欄出,示威一樣看著外麵的霍恂,得意的道:“霍恂,縱然我今生栽在你的手裏,可前世你還不是死在我的手裏?你若是不讓我見阮兒,就休想知道孩子現在何處!實話告訴你,我早已和看守孩子的人留下了口信,隻要我十日之內沒有傳去命令,你孩子的屍體就會出現在你京城的府門口!”
“你!”
霍恂心間怒極,可對著趙衍無恥的麵孔卻也隻能壓製住心口的怒氣。
釘子一般的眼神在他臉上看了許久之後,霍恂身上的怒氣忽然散去,露出了一副不再在意的神情。
“你隻管將孩子殺死就是,實話告訴你,因為你一直不說孩子的下落,阮兒已經相信你已經殺死了孩子。至於你說明日孩子的屍體會出現在京城那又如何,如今阮兒又不知何時醒來,我自有千種種辦法不讓她知道。而你……”
霍恂的一番話還沒有說完,趙衍臉上便忽然變得一片刷白。
他之前確實屢屢告訴蕭阮孩子已經被他親手殺死,是不是因為這個她昨日才不再問他孩子的事?
“我今日前來隻是想要和你做個了結。”
“惟願我們今後生生世世永遠不要再相遇。”
恍惚間,蕭阮昨日見他時說的那些話又一次響徹在耳邊,趙衍麵上終於多了一絲惶恐。
“而你,我之所以願意保你性命,隻是看在阮兒舍不得孩子的份上。既然她已經相信孩子已死,你隻管叫人殺了孩子也無妨。”
趙衍從夢裏醒來之後,前世的記憶全都湧進了腦海。終於明白蕭阮昨日說今生的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是什麼意思,更明白為什麼當初為何蕭阮想盡辦法都不願嫁給自己。
前塵往事一點點拚湊齊全,趙衍想起自己前世對蕭阮的利用和傷害,一次又一次縱容蕭盈母女陷害她,心頭後悔不已。
前世他的眼睛裏除了權利,根本看不到其他任何東西。蕭阮對她確實一心一意,陸家也幫助自己登上了皇位,但她在他的眼睛裏依舊是那麼的微不足道。
登基那日,蕭盈毒死蕭阮,陷害陸家和霍恂也是經過他的默許。
可今世他的心裏,蕭阮已然成了他最重要的東西,卻未曾想到蕭阮竟然還帶著前世的記憶。
她昨日說的確實不錯,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我要見阮兒,我要親口向她道歉!我要讓她知道我並沒有殺死孩子!”
趙衍猛烈的要換著柵欄再一次朝霍恂怒吼,而霍恂卻是憐憫的看了他一眼,直接轉身離開。
“京城郊外,三陽胡同。孩子就在那裏。”
霍恂剛剛邁出步子,忽然聽到身後趙衍的聲音,猛然回過頭。但見趙衍頹然跌在地上,確實不像說謊的樣子,心間大急,慌忙朝牢房外趕去!
依照趙衍所說,孩子明日就會被人殺死,他隻剩下一天一夜的時間!
“將軍不好了!趙楓被人劫走了!”
霍恂三步並作一步剛剛跑出牢房,忽然看見一個侍衛急急朝他奔來,待聽清對方說的話,瞬間變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