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阮眼睛盯著那條船,眸光裏隱隱有暗潮湧動,但卻看不清楚究竟是什麼情緒。
片刻後,她轉頭看向厲雲,沉聲道:“既然程闊是從錢記商行將這些貨弄出來,那你可能查到錢記商行又是從何處弄的這些貨物?還有,這條船又將貨物運送到何處?”
“這個奴婢也確實有調查過,但錢記商行所牽扯到的貨商實在太多,奴婢還沒有調查到究竟是哪一家,至於這條船,它是運往通城。”
厲雲麵有難色,似乎因為沒有調查到蕭阮把我的事情而感到羞愧,但蕭阮卻淡淡一笑,輕輕的衝她搖了搖頭:“無妨,不管他們是從哪裏來,我們查不到,別人一定也能夠查到。”
“可夫人您……”
“你不必多言,一切我自有主張。”
蕭阮直接打斷厲雲的話,目光堅定的看著遠處的貨船上麵的紅綢,靜默不語。
江風將蕭阮的裙擺和發絲高高吹起,不知為何,厲雲的心裏卻有一種這人胸有成竹勝券在握的感覺。許是被感染,她心頭的那股不安也很快便消失無影無蹤,當即與她重重地點頭。
“奴婢一定不負您所望……夫人小心!”
厲雲話未說完,麵上表情陡然一變,蕭阮還沒有明白發生了什麼,忽眼角處有黑影一閃,身子就被人撞了一下。
突如其來的撞擊,雖然力道不大卻因著蕭阮沒有防備,整個身子都直直朝一側倒過去。
電光石火間,蕭阮以為自己就要重重摔在地上,手上忽然傳過來一個大力,將她的身子板正,終於維持住平衡。
而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聲慘叫,蕭阮回過頭,赫然發現一個身材瘦小的男子正抱著自己的腿在地上呻吟。
那人膚色稍黑,穿著一件灰色外柵,長相十分普通,若非厲雲將他擒住,蕭阮絕不會認出就是他就是剛才撞向自己的人。
“夫人,剛才就是他撞的您!”
厲雲攙扶著蕭阮走上前,一腳踩在男子的手上厲喝:“你是什麼人!會讓您來傷害我家夫人的!”
“啊!疼疼疼!女俠饒命!女俠饒命!這都是誤會啊!”
那人手上吃痛,發出豬一般的嚎叫聲,很快便引得周圍人停下腳步圍觀。而就在這時,人群裏忽的又衝過來一個個頭瘦高的灰衫男子,二話不說就朝厲雲和蕭阮撲過來。
不過,對方的手還未觸碰到蕭阮,厲雲瞳孔猛然一縮,腳尖一挑,便將地上的一顆石子射向男子的膝蓋。
瘦高男子隻來得及發出一聲悶哼,便也摔倒在地。
“說!究竟是誰派你們來的!若是不說,我手上的這把劍可不長眼睛!”
空氣裏傳來“唰”的一聲響,厲雲從身後抽出來一把利箭直逼這人的脖子。
劍尖鋥亮,在太陽下閃著一道精光,後撲過來的消瘦男子這才慌了神,趕緊跪下來一麵磕頭,一麵懇求。
“這位夫人,今日是我們兄弟的錯,是我們有眼無珠想要偷你們的錢,我們下次再也不敢了,您就饒了我們兄弟二人吧!”
矮個男子見此,也連忙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頭如搗蒜一樣衝她們磕頭。還從懷裏掏出來一個錢袋子,還有一塊玉佩遞過來。
厲雲低頭一看,果然發現自己的腰間的錢袋已經沒了蹤影,而蕭阮腰間的一塊羊脂玉也沒有了蹤影。
“夫人,這兩人今日敢偷我們的東西,定然也偷了其他人的東西,我們可要把他們扭送到官府?”
厲雲武藝高強卻萬萬沒有想到今日竟著了這兩個毛賊的道,輕易丟了銀子,心間氣惱至極。立刻轉頭看向蕭阮,想要把他們二人送進大牢。
而這兩個人顯然是怕極了官府,一聽到這話,趕緊衝著蕭阮磕頭求饒。
“夫人,這錢袋和玉佩我們哥倆不是都已經換給你們了嗎?求求您千萬不要把我們送到官府啊!”
蕭阮手裏的拿著玉佩,若有所思的盯著他們兩個人,眼睛裏忽然閃過一道微光,緩緩彎起嘴角:“不想見官也可以,但是你們兩個得幫我做一件事。”
這兩人原本是看蕭阮不過是一個孕婦,偷了她的東西,她也追不上。萬萬沒有想到她身板的丫鬟竟然是個身材不露的高手,僅僅動動腳尖就把他們收拾了,心間更是害怕的要命。
此時聽到蕭阮有可能放他們一馬,那正是就之不得。
“你們聽好了,我下麵的話隻說一次,讓你們若是幫我辦成了,我重重有賞。但若是沒有辦成,那就自己看著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