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兒可是懷疑這位道長?我已經打聽過了,這位道長確實是道法高超,但凡經過他做法事的人,都已經和正常人一樣,完全可以放心。”
劉氏看出蕭阮的懷疑,連忙替那道長說項,似乎已經親眼見過那位道長施法。
她對那道長這般信任,蕭阮不覺又皺了皺眉。
如劉氏說的這種道法高超的道長,她相信確實存在,但這種人總是神龍不見尾,不會輕易出現在世人麵前,即便出現也不會如劉氏口中的這位“高人”一樣高調。
而且,她前世在趙衍身邊多時,卻不曾聽說有什麼南晉有什麼道法高超的高人。
如果真有這麼一個人,四處籠絡人才的趙衍又怎麼會不把他收入麾下?
眸光裏閃過幾抹異色,蕭阮對這位道長的身份更加好奇:“莫不是這位道長給其他人施法也是如此,一定要等個七天?”
“這個我倒不是十分清楚,但那位道長確實是如此施法,需要點上熏香。”
劉氏言之鑿鑿,蕭阮也不好直接說這位道長身份可疑,不覺抿了抿嘴唇。
“這京城之中可有哪戶人家得了道長的救治,不若姨娘也與我說一說?”
“這個……其實我知道的也並不多,但你祖父確實是被這位道長醫治好的。”
劉氏仔細思索了一下,似乎確實不能說出能幫助誰家驅除了惡鬼,猶豫了許久才說出韓國公的事。
蕭阮聞言,頓時露出了詫異之色,脫口道:“祖父何時患了這樣的病?”
語罷,未等劉氏開口,蕭阮便想起月前,確實有收到韓國公府上傳來消息,說老國公得了急症。
心思電轉間,未等劉氏開口,蕭阮不覺又皺著眉頭道:“我猶記得日前祖父是得了風寒,卻不知怎麼會變成了鬼神之症?”
對著蕭阮灼灼的目光,劉氏麵上也閃過詫異,看了一眼床上的霍鳴,這才搖頭解釋。
“你祖父一開始確實是得了傷寒,可很快便說自己看到了死去的……你祖母……要來索命,驚嚇之餘便成了失心瘋,整日神誌顛倒分不清周圍人……”
劉氏想起當時的場景,似乎還有些唏噓不已,頓了片刻,這才又說起那道士。
“大公子見多識廣,瞧著你祖父應當是鬼魂纏了神,所以便四處打聽可以可以驅神捉鬼的高人,這才打聽到高道長。原本我還有些不相信,可那道長施了法術,僅僅過了七日,老太爺竟然真的康複。”
說到最後,劉氏再看向床上的霍鳴時,不覺又嘴裏念念有詞。
蕭阮聽了半響,未曾聽出他念的是什麼,但眉頭卻越皺越深。
“姨娘為何不早早告訴我?宮中的林神醫與將軍交好,若是得知父親生病,定會前來救治,你這般請道士做法……恐怕也還需大夫開些藥物好好調理。”
似乎聽出蕭阮聲音裏麵的責備,劉氏麵上立刻露出了愧疚的神情。
“我當時確實想著要請林神醫前來為老爺仔細瞧瞧,但老太爺卻執意要讓我去請高道長,所以……”
劉氏的眼神還有些躲閃,眼前不由回想起當時霍鳴發病時的情景。
她當時已經派出小廝去通知霍恂,不知怎麼就被老國公知道,他立刻叫人請了高道長。
老國公發病之時,時常說起愧對大房,彼時病好之後,對霍鳴多了關心。霍鳴心中感慨,便阻止了劉氏去請太醫。
劉氏對霍鳴百依百順,知道他恐怕是想要借此機會與老國公修複父子關係,便聽從了他的意思。
不僅沒有將此事告訴霍恂,還真的請來那位高道長為霍鳴醫治。
“姨娘這麼做豈不是有些糊塗?我和將軍乃是父親的兒媳兒子,可如今父親得了重病,卻不通知我們,又讓我等如何盡孝?”
蕭阮聽到最後,心間可謂是猶如遭遇了狂風暴雨一樣。萬萬想不到不過半個月時間,韓國公府竟然發生了這麼多離奇之事。
若非今日有人向她傳遞消息,她和霍恂豈不是對霍鳴的病情一無所知?若是七日後霍鳴沒有被道士醫治好,直接身卒,她和霍恂豈不是空留悔恨!
“這件事我必須要告訴將軍。”蕭阮的口氣略帶強硬,劉氏心間也是一片悔意。若不是韓國公早已請來高道長,自己必定是要同霍恂和蕭阮商量的。
眼下,霍鳴的病情還未有起色,自己到真真落了個照顧不周的罪名了。
蕭阮瞧見一旁的劉氏,原本就清瘦的臉龐如今變得有些憔悴不堪。想是這幾日少不了一番折騰,不禁有些心疼。
“姨娘,你也不必擔心。我與將軍尋來林神醫,父親的病便可以治好的。”此刻,蕭阮輕撫上劉氏的手,以示安慰。
劉氏看著眼前的蕭阮,不禁眼眶一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