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霍小姐來了。”
蕭阮坐著馬車剛剛到達侯府,忽然聽到外麵傳來連翹的聲音,撩起車簾一看,果然看見遠處霍怡萱帶著一群丫鬟仆人聲勢浩大的堵在定國候門口。
抬眼瞧了瞧已經西落的圓日,蕭阮由小丫鬟攙扶著下了馬車。
“不過是升了一個小小定國候,竟然就開始擺起架子來了!”
遠處霍怡萱手裏拿著帕子,臉上布滿怒容,一看見蕭阮便覺得氣不打一處來。
她過了午後便來此尋蕭阮,哪知竟然足足等了一個時辰才見這人回來,著實氣煞她!
目光憤恨的等著遠處朝自己走過來的人,就在霍怡萱準備再次出口質問的時候,蕭阮卻是未曾正眼看她一眼,徑直穿過她帶著下人朝侯府大門走去。
愣愣的看著蕭阮離開的背影,霍怡萱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蕭阮竟是直接忽視了她。
“蕭阮你這個賤人!你給我站住!”
一時間霍怡萱心中氣惱無比,立刻追上去堵在了蕭阮麵前。
前路被擋,蕭阮這才像是剛剛看見霍怡萱一樣,唇角勾起笑容。
“我道是哪裏來的瘋狗在亂叫,原來是妹妹啊?不知你來我府上有何事?”蕭阮特意加重了“我府上”這幾個字,讓霍怡萱臉色愈發的暗沉。
“你!”
霍怡萱氣得發抖,她如何聽不出蕭阮這是在暗著罵她?
但見對方臉上掛著虛偽的笑,霍怡萱強壓下心中怒火,衝她質問:“你們搬進侯府為什麼不告訴祖父?眼睛裏還有沒有長輩!”
蕭阮挑了挑眉毛,見她一臉理直氣壯,忽然搖了搖頭:“妹妹,我勸你趕緊離開這裏。萬一我們再次被人誣陷,恐怕又要拖累著你們一起被殺頭了。”
聞言,霍怡萱頓時語塞。
錢氏聽說霍恂竟然峰回路轉被封定國候,見不少提著賀禮的官員在定國侯府進進出出。想著若是當初不曾分家,那些賀禮本該屬於韓國公府,又是後悔又是妒忌。
她幾次讓霍詠慫恿老國公把這個家重新合在一起,老國公卻沒有同意。她便更加氣惱,整日怒罵霍恂,心裏越來越覺得是霍恂和和蕭阮使了什麼計謀。
而霍怡萱整日聽著錢氏的話,自然也這麼認為。所以她偷偷派人跑到定國候府打探了一番,竟發現皇帝賜給霍恂的府邸氣派厚重,甚至比韓國公府還要氣派。她更是妒忌不已,她不敢跑去找霍恂,便跑來找蕭阮。
原本還想著將她好好的諷刺辱罵一頓,讓她好言好語把老國公請進府。他們二房也好撈點好處,現在被蕭阮這麼一諷刺,她竟是怎麼也回不上話。
若是就此離開,正好應證了他們二房是怕被霍恂連累而故意撇清關係要分家;但若是不離開,她又說不出不怕連累的話。一時之間,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好妹妹,嫂嫂也是為了你好。以後可千萬不要再來了,不然哪日一起上了斷頭台,嫂嫂自身難保,哪還能保你!。”
蕭阮看著霍怡萱青一陣白一陣的笑臉,暗自一笑。隨即帶著丫鬟繞過霍怡萱直接進府。
“霍小姐,你還不趕緊回去,說不定啊,現在就有官府的人來抓我們將軍和夫人呢!”
連翹看見自家小姐三言兩語便把霍怡萱說的啞口無言,忍著笑跟上,走到霍怡萱跟前時,還不忘回頭衝她喊了一句。
竹筠見了,同樣跟上前,經過霍怡萱時,亦是將原話重複了一遍。
“蕭,阮!”
定國候府大門緩緩合上,就連門房看向霍怡萱的眼神裏也帶著一絲嘲諷。
霍怡萱臉色一片黑青,咬牙切齒的念了一聲蕭阮的名字,用力跺了跺腳轉身離開。
“少爺,二公子如今已經搬去了定國候府,奴才瞧著往他們那裏送禮的人全都是太子一派的。”
韓國公府,霍淵正在書房裏作畫,聽了眼線的回稟久久沒有出聲,過了半響才道:“定國候府可還有什麼其他的消息?”
“這……”
那穿著青色布衫的下人想了一會兒,抬頭看了一眼霍淵,遂道:“幾日前蕭家老夫人與陸家老夫人齊齊去了定國候府,聽說是二夫人有了身孕……”
那人聲音還未落下,忽然覺得周身一冷,再往霍淵臉上看去,發現他麵上竟然帶了怒容,怔楞之下突然噤聲。
“滾!”
不知霍淵為何發怒,那下人身子一抖,慌忙退出房門。
青色身影從眼前消失,霍淵的眼睛裏瞬間爆發出一抹厲芒,回到書案前。
書案上乃是一副還沒有成形的,隻畫了頭部的女人畫像。
畫上的女子,輕輕勾著唇角,一派從容不迫,眼睛裏一派清冷,宛若天山上的雪蓮一樣清新聖潔。
霍淵盯著畫上女人清冷的臉看了許久,眼睛驟然眯起,忽的將畫作揉成一團,丟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