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蕭府送來的一封信,說是要給您的。”
是夜,蕭阮準備睡覺的時候,竹筠匆匆從外麵進來,交給她一封帶著火漆的信件。
蕭府有什麼人給他寫信呢?
信封上沒有署名,蕭阮打開信看見上麵的字跡,立刻認出是她的哥哥蕭仲恒的親筆信。
她叫人點上蠟燭,坐在桌前將信細細的讀了一遍,再抬頭時,臉上不覺帶上了一抹複雜。
信中蕭仲恒將她離開之後蕭家人的反應全都告訴了她。
老夫人讓蕭鴻把顧氏休了但蕭鴻不僅不肯,還在老夫人倒下之後讓顧氏重新掌管起了蕭家;蕭鴻多次大發雷霆,說要和蕭阮斷絕父女關係;顧氏因為蕭盈要嫁到淮王府,短短幾天重新得勢,比之蕭阮在家時更為囂張。
蕭仲恒整整用兩頁詳細的說了蕭府的狀況,最後兩頁則全都是自責,認為自己沒有保護好蕭阮,竟連渾然不知蕭阮夜裏被人蕭鴻毒打之事。
“阮兒吾妹,為兄從前對你未曾盡到愛護的責任,甚是愧疚,今後為兄定會聽你的話發憤圖強,盡早博取功名保護與你,你在祖父家裏亦要好好照顧自己,莫讓為兄牽掛。”
燭光跳動,發出“劈啪”的聲音,蕭阮看著眼前薄薄的幾頁信紙,心間緩緩湧出一抹暖意。
前世她的哥哥蕭仲恒受盡嘲笑和冷落,與她橫死的下場相比,一樣悲慘。
今生他若是能因為自己改變人生軌跡,那真是再好不過!
蕭阮將信又好好的重讀了一遍,這才小心翼翼的收了起來。
現在已經進入夏季,有細小的飛蟲從窗戶外飛過來,圍在蠟燭周圍嗡嗡作響。
蕭阮眼睛看著那些急於撲向光明的飛蟲,幽深的眼睛裏緩緩劃過一抹堅定。
現在蕭家是顧氏掌家,相信她看見蕭仲恒發憤圖強,定會設下重重阻撓,恐怕蕭仲恒那裏也不會太過順利。
若是可以,她一定要幫助她的哥哥才是……
蕭阮身上的傷足足養了半個月才慢慢痊愈,這短時間裏,霍恂隔三差五就以找陸涵睿之名跑來蕭府。
但每每霍恂前腳剛進蕭阮的院裏,陸蘅後腳就更了過來,當真如那日她說的一樣,寸步不離的守在蕭阮跟前,不到霍恂走她就不離開。
霍恂一心想要和蕭阮有一些兩人獨處的時間,終於在某天專程找到了陸蘅。
“喲,今天莫不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霍將軍沒有去找我表妹,竟然來找我,真是新鮮啊!”
陸蘅繞著霍恂走了幾圈,不由捂著嘴巴笑了起來。
霍恂對人一向冷漠,輕易不會主動找人,今日專程找到陸蘅也是極其難得。
聽到陸蘅的取笑,霍恂一臉無奈。
他從陸涵睿嘴裏旁敲側擊知道這是陸家的意思,但一想到之前蕭阮兩個人獨處的時候還能拉拉著小手,偶爾親個小嘴兒,現在竟然像是被監視一樣,實在叫人不舒服。
“陸大小姐,今日我來尋你實在是有事相求,還請你高抬貴手給我和阮兒留個獨處的時間。”
陸蘅聞言,又是“噗嗤”一笑。
“霍將軍,您今天可是來求我,難道你就是這樣求人的?怎麼也的給我一點什麼好處吧?”
“你若是肯答應,我自然會許你好處……這麼說你是肯答應了?”
霍恂目光灼灼的盯著陸蘅,眼睛裏盡是喜色,想了一下又道:“我不知你喜歡什麼,想要什麼,不過隻要你肯說出來,我定會盡力做到。”
“若是我什麼都不想要呢?”
陸蘅見他竟然當了真,不敢再繼續跟他開玩笑,趕緊道:“霍哥哥,這件事可不能答應你,這可關係到阮阮的名聲呢!”
“我和阮兒都已經定了親,就連皇上都已經答應了我們的婚事……”
“那也不行!”
陸蘅不等霍恂說完,一口打斷,但見他還要再說,趕緊擺擺手:“霍哥哥你若是說服了祖父,你什麼好處都不給,我也不摻和你們的事,你就別為難我了!”
語罷,陸蘅逃跑一樣匆匆離開,隻留下一臉怔然的霍恂。
霍恂張著嘴,眼睜睜的看著陸蘅離開,不覺又把目光轉向蕭阮院落的方向。
良久之後,或許臉上不覺露出一抹苦笑,看來他最應該做的是趕緊把他們的婚期定下來才是正經事。
本朝女子出嫁都要自己準備嫁衣,蕭阮已經與霍恂訂了親,傷勢康複之後,便與陸蘅一起跟著陸老夫人請來的繡娘一起學繡花。
宮裏的繡娘教的極為認真,不過幾日蕭阮的繡工便頗有長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