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沒有料錯,她的這位祖母根本就不是感染重病,完全是被氣得下不了床。
蕭老夫人最為重視蕭府的聲譽,按照陸涵睿說的,現在整個京城都傳著蕭鴻寵妾滅妻,虐待嫡女的留言,她必然會氣憤不已。
再加上蕭鴻被皇上革了職,又在府門外當著所有人的麵說那些嫁妝是他蕭家之物,不肯歸還自己,根本就是自己坐實虐待嫡女的流言。
堂堂尚書府傳出這等事情,蕭老夫人沒有活活氣死已經是大幸。
非是蕭阮記仇,那夜蕭老夫人絕不可能不知道蕭鴻對她動用家法,可她卻不問不問,分明是對她也十分不滿。
現在她和蕭家幾乎可以說的上是已經撕破了臉,她實在不覺得自己還有回去看望蕭老夫人的必要。
“你能這樣想就對了,祖父他們還擔心你知道了會哭著鬧著回去盡孝呢!”
陸蘅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蕭阮這段時間確實是和他們陸府走得近了些,但他們總歸是一家人,陸蘅也擔心這這丫頭看不清形勢,好不容易出了龍潭虎穴,又哭著鬧著跑回去。
“孝還是要盡的,明日我讓連翹準備一些禮物回去就是了。”
蕭阮聽出陸蘅語氣裏對自己的擔心,眼裏不禁帶上了一抹苦笑。
現在她的態度都這麼堅決了,他們竟然還擔心自己會傻乎乎的回蕭府。
她從前究竟是辜負了外祖家多少心意啊!
蕭阮保持著一個姿勢在床上呆了幾天,等臀部的傷終於輕了一些立即讓竹筠扶著自己下床,在房內活動活動筋骨。
“小姐,連翹已經去了這麼久的時間,不會遇到什麼事吧?”
竹筠小心翼翼的扶著蕭阮,見外麵的太陽的已經到了正空,忍不住開口。
“肯定會遇到什麼事,不過不會是大事罷了。”
蕭阮腳步一頓,眸光裏閃過一抹暗色。
她叫人帶著禮物去看望蕭老夫人,除了讓外人知道她對蕭老夫人的一片孝心之外,更重要的一個原因是顧及著蕭仲恒。
她與蕭仲恒同出一母,都是陸家的外孫。
現在她與蕭家決裂,去了陸家,蕭鴻一定會將怒氣撒到蕭仲恒的身上。
蕭仲恒與前世糊塗的自己一樣,現在好不容易知道蕭家隱藏在平靜下麵的暗流,如果有人再在他耳邊說自己的不是,恐怕他極有可能會和自己離心。
若是自己將該做的禮數做全,就不怕別人挑出自己的錯處,挑撥她和蕭仲恒之間的關係。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外麵的太陽發出炙熱的光芒幾乎要把地上所有的一切都烤焦。
蕭阮將視線投到窗戶外麵,看見窗外的幾盆花葉全都耷拉著頭,心裏也不覺有些燥熱。
就當蕭阮在房間裏走的有些累了的時候,連翹終於趕了回來。
“小姐,奴婢已經按您說的將禮物送到蕭府了。”
蕭阮安排連翹今天上午回蕭家看望蕭老夫人,見她臉上帶著些許怒氣,不覺站定身子:“蕭府可有人為難你?”
一聽蕭阮問起這個,連翹的臉上怒氣越來越濃,當即把她去蕭府的經曆講了出來。
原來,連翹帶著禮物回到蕭府,很快就有人將她引進了院門。
但她在蕭老夫人的院子足足站了兩個時辰,才得到準許進去。
“還有二小姐,她一聽說奴婢回了蕭府,就叫人站在奴婢跟前說盡了難聽的話,不過奴婢都按照小姐的吩咐沒有回應一句。”
連翹臉上的紅意還沒有退卻,蕭阮一開始還以為她是因為走動的多了,臉上才紅撲撲的額,此時才明白她臉上的紅意竟是在老夫人院子裏整整被太陽曬出來的。
眼睛裏劃過一抹心疼,蕭阮立刻讓她趕緊回去休息。
她一開始就猜到老夫人一定會默許蕭盈對她派去的人進行刁難,所以特意囑咐連翹蕭府的人對她說什麼做什麼都要忍著。
現在陸家和蕭家本就是受人關注的對象,隻要連翹規規矩矩不讓人挑出半點錯處,蕭老夫人就不敢讓人對連翹故意刁難。
隻是她隻以為連翹頂多會被人罵上一頓,卻不想老夫人竟然讓連翹在太陽底下暴曬了一個上午。
“小姐,老夫人的心眼兒真是太小了,早知道我們就讓連翹晚上過去。”
竹筠把蕭阮緩緩地扶回床上,嘴裏低聲抱怨。
蕭阮瞧了她一眼,不覺輕輕地搖了搖頭。
若是讓晚上過去,說不得連翹都命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