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就是我胡咧咧?誰閑著沒事管你想什麼。”陸蘅撇嘴,看不上陸芍這副做派,“分明是你自己想什麼都擺在了臉上,我都能瞧出幾分,還當人家不知道你心思。”
陸芍哪裏肯讓她這麼說自己,“我什麼心思?你今兒個講清楚。再來,怎的又礙著你了。莫不是平日裏我管著你,你心裏不開懷就拿我說嘴。”
陸蘅叉腰,“嘿,你倒是會顛倒黑白……”
“陸蘅,什麼樣子!”陸大夫人拍下陸蘅的動作,隻覺臉麵都丟光,這丫頭跟自家人也能大庭廣眾下吵個不休。
陸二夫人馮氏也趕忙拉住氣怒不止的陸芍,笑著打圓場,“這兩個丫頭也真是,平素家裏拌拌嘴也就罷了,今兒個是還當是往常呢。”
牽扯到那個最近聖上新寵——霍恂,周圍眾貴婦哪裏敢多說,紛紛笑著打趣兩句,打算揭過去。
哪知道陸蘅消停了,陸芍偏一下子紅了眼睛,氣苦道,“妹妹這般拿話戳我的心,我不過是多說了一句,你就拿捏著斷章取義。可我不過是一盡地主之誼,何曾做過什麼非分之事。”
她這話說得漂亮,一句“一盡地主之誼”端正了立場,又一句“斷章取義”把陸蘅一掌拍下,仿佛是做妹妹的給姐姐挖陷阱,心思不正。
陸大夫人的眼眸眯了起來,還來不及說什麼,陸蘅心直口快道,“你這是稀罕上人家當家主母的位置了吧,也不看看,就算霍大哥要娶陸家女也絕對輪到你陸芍!”
蕭阮扶額,這個陸蘅呦,她趕忙把陸蘅拽住,可話已經出口,那邊陸芍氣得連紅一陣白一陣的,周圍的貴婦貴女們統統低頭,仿佛沒有聽見一般。
“你,陸蘅你平日裏都在琢磨什麼,小小年紀就這般思想齷蹉。”自己的心思被當眾通到所有人麵前,陸芍氣得手指直抖,差點就要失態到動手。
本來想要第一時間跳出來說“這怎麼就齷蹉了,在座的人怕是都有想過婚嫁的事”的陸蘅被蕭阮拉住。否則,這仇恨估計不是陸芍一個人了,估計是再座所有人了。
而覺得女兒胡鬧,想要訓斥女兒的陸大夫人臉色變了變,她心下不滿:陸蘅的家教怎麼也輪不到你陸芍來管吧。
也因此她不鹹不淡地道,“胡鬧,婚姻大事豈是你們說了就算。”分明是把陸芍想要嫁霍恂的心思當眾蓋棺。
馮氏急了,她死死拉住陸芍,“可不是,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孩子們還小,玩得好便走的近了,可未來誰又知道會怎麼樣。”
陸大夫人不能不給馮氏麵子,遂也點了點頭,周圍也便跟著說起來家長裏短,誰誰嫁給了誰,誰誰家裏多了個養女什麼的。
畢竟雖然大家都喜歡八卦,但在權勢麵前,更願意掃清楚自己門前雪,至於別人瓦上是黑是白,她們頂多無人的時候聊一聊。
有人遞話題,有人接著,於是氛圍也漸漸熱鬧了起來。隻有陸蘅還在那兒嘀咕,一點沒察覺陸芍的目光至始自終盯緊了她。
蕭阮知道陸芍不好惹,正好周圍有人聊起了京都的胭脂水粉,蕭阮便拉著陸蘅換了個位置加入了談話。
私下裏,蕭阮點點陸蘅,“你啊,這性子也太直了,也不知道收斂點。”
“我怎麼了嗎?不過是說了事實。”陸蘅委屈。
蕭阮都被她氣笑了,這人連前世蕭盈在顧氏的扶持下都幾次敗於陸芍,偏她還敢直接刺激陸芍。她憂心忡忡,也不知道前世這一場有沒有發生,若是發生,以陸蘅的性子估計又是吃虧的。
蕭阮估計的沒錯,前世也有這麼一出,陸蘅同現在一樣上來就嘲諷陸芍既然愛慕霍恂的心思都擺在了臉上,也別怨別人說,同樣說了霍恂就算要娶陸氏女也不會娶她的話。
區別在於,這次因為蕭阮的原因大部分世家女都看清楚了陸芍對霍恂的情態。
而前世卻沒有這一茬,陸蘅這般不管不顧的嘲諷,反倒讓陸芍倒打一耙,說陸蘅自己心裏有鬼才看別人鬼蜮,而且同樣也說了小小年紀心思齷蹉。
陸蘅一個沒忍住,就把今天憋住的沒腦子話當眾說了,這下好了,更是把把柄落在了陸芍手中。
陸芍柔柔的一句,你以為大家都和你一樣閑著找茬嗎?頓時將陸蘅的所有辯白都定義成找茬。
這之後,陸蘅在世家中的名聲就不怎麼好了。
索性這一世,什麼都還沒有發生,倒是陸芍幾次被激得差點失控,若不是馮氏打圓場,估計陸芍今日就要失態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