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麼時候,陸芍和陸蘅帶了一批姐妹逛到了這片花園。
陸芍遠遠的就看到了霍恂的背影,隻是還不大確定,但是不妨礙她不動聲色地帶著一眾世家女往這邊的亭子來。
此時陸芍確認了亭子裏的人,她的眸子霎時就亮了,那裏麵的情緒不容蕭阮錯認。
蕭阮意味不明的看了周圍眾世家女一眼,其他人可能是沒想到會突然遇到男子,都有些羞澀;唯有陸蘅一眼看到了蕭阮,大笑著一屁股坐到了蕭阮身邊。
“阮阮,原來你在這兒啊!”
霍恂不動聲色地看著陸蘅一手攬著蕭阮的肩膀,一雙眼睛還要往蕭阮臉上瞟的舉動,他的心情就有些不好了。
於是陸蘅罕見地發現霍恂竟然主動給她遞了一杯茶,她受寵若驚地放下攬著蕭阮肩膀的手,雙手接過茶杯,連聲道謝。
陸芍咬了咬下唇,款步走到霍恂旁邊的位置坐下。
“霍大哥,早間沒有看到你,我還當你要午時再來,沒想到你已經在這兒了。”這邊離陸太傅的書房不遠,陸芍很容易就能猜到霍恂在這兒的原因。
正因為如此,她這話說得十分熟稔,仿佛兩個人關係有多親密。
隻可惜,當事人並沒有應答。
陸芍有些不自在,她故作自然道,“你和阮妹妹在這兒聊了很久了嗎?”
陸蘅聽著有些不對味,但是一時也沒有反應過來,還一味高興地對蕭阮道,“阮阮,你和霍大哥是一起到的嗎?”
蕭阮的眼神往神色懊惱的陸芍瞟了一眼,“祖父在書房裏研究孤本,我和霍……霍大哥剛被祖父趕出來。”說著,眼神往花園東北角的小樓望了一眼。
周圍的一眾世家女順著看過去,這才明白原來陸太傅的書房就在這裏。此時她們看到涼亭中位置有限,便紛紛散在花園裏,三五一群。
陸芍這便又笑了,還帶了一點歉意看向蕭阮,一派主人家的氣勢。“都怪我,竟然沒有派人到祖父這兒來看看,倒是讓你們二人在這兒枯坐了半天。”
她說這話的時候,恰好一陣風吹來,陸芍身上的披風隨著搖曳,她伸手輕輕理了理被吹起的發絲,整個人就如同枝頭上的開的靈巧的桃花,纖細而美麗,一瞬間都能看得人眼睛發直。
偏偏有不解風情的某人,聽了這話,眉頭狠狠皺了起來,“沒有枯坐!”一邊說著,還一邊把眼睛看住了蕭阮。
蕭阮:……
她沒有崩住,噗的一聲笑了。這一場暗波洶湧,演得賣力的陸芍,懵懵懂懂亂打岔的陸蘅,還有一個不解風情如同木頭樁子,真是比大戲還精彩。
蕭阮承認自己被愉悅了,然而這一幕看在陸芍的眼中,卻刺眼的很,猶如眼中釘肉中刺。
她不尷不尬地笑笑,“看來阮妹妹和霍大哥聊得十分投契。隻是到底這地方偏的很,阮妹妹還是跟我們姐妹一起比較好。”
一直不在狀態的陸蘅這下子可明白了,她一向對陸芍拿腔拿調的說法很是膩味,也因為經常被陸芍拿腔拿調過,對這個路數十分熟悉。
此時一聽陸芍的話,立馬立起了眉頭。
她琢磨了一會兒,總覺得這裏麵有什麼不對,雖沒搞清楚,但她一向護著蕭阮,此時眼珠一轉便道,“陸芍,你說這話也不怕祖父撕了你的嘴,你現在連霍大哥都敢編排了?”
“陸蘅,你瞎說什麼?”陸芍哪知道沒激起當事人的情緒,反倒被陸蘅橫插一手,她一雙美目立時看向霍恂,心中忐忑,“霍大哥,你別聽陸蘅瞎說,我隻是覺得這個地方個偏沒有什麼可玩的,不如大家聚在一起熱鬧。”
然而,霍恂卻一直自以為不著痕跡地時不時瞟一瞟蕭阮,根本沒有理會她。
蕭阮此時狠狠瞪了霍恂一眼,都是這男人惹的事。她冷笑出聲,陸芍這是既要試探她又要拿她作伐子呢。
若是自己領會了意思,不管說什麼,陸芍都能明白自己和霍恂到底什麼關係,是否有意。
若是沒有領會,那麼也就是自己傻,不能怪別人給她扣上屎盆子。
可真是、真是膈應人,不比蕭盈下手輕。
“還是姐姐有心。”蕭阮看了一眼漸漸都從花園回來的世家女們,淡淡道,“隻是霍大哥到底是男子,若是跟我們一群女流在一塊熱鬧,總歸不好。所以,姐姐還是放過霍大哥,讓霍大哥到前廳和哥哥們談天說地才是正經。”
這話一出,陸芍的臉色就變了,前半句仿佛是在規勸霍恂不要總是和女子待在一塊,否則與君子行事不符。然而,換了後半句,卻是陸芍要強留了霍恂在這一處女子聚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