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眸,便看見一臉憔悴得不成樣子的季司墨。
安晨暖有絲詫異,卻也並不意外。
這個男人,是愛她的。
他所做的一切,無非也是為了不讓她難過。
可是,他在那樣的大事上,卻選擇了對她隱瞞,還讓局麵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她可以理解他的做法,可是,她沒有辦法接受,與媽媽就此天人永隔的悲傷。
安晨暖對上他憐惜、深情、內疚的眼神,她努力地擠出一絲笑意:“可以帶我去拜祭一下我媽媽嗎?”
季司墨眼眶裏,難得的泛著淚光,如閃爍的夜星。
他以為,安晨暖這輩子都不想再理他了。
他很怕很怕,怕了幾天幾夜,更擔心她會因此想不開,一直不吃不喝。
“可以,可是你要答應我,先把肚子填飽,晨暖,都是我的錯,不許你這樣懲罰自己。”
安晨暖雙唇發白,眼睛幹澀,可是聽了他的話,卻感到一絲絲的暖意。
她點點頭,深情地看著他:“你沒有錯,錯的,隻是命運。”
發生這樣的事情,她知道他也不願意。
不過,事情卻偏偏發生了。
季司墨覺得她似乎想通了,可是,她話裏的唏噓,讓他不安。
他上前,一把擁住了她,緊緊地將她摟進懷裏,幾乎要將她嵌進她的身體裏去一樣。
“晨暖,無論命運怎樣,都無所謂,我隻知道,我這輩子,隻想跟你在一起,我們永遠都不要分開。”季司墨從來沒有如此害怕過失去。
一向自負的他,竟然也有不自信的時候。
安晨暖什麼都沒說,他卻感覺到她的離意。
他愛她至深,絕不可能將她放走。
無論,用什麼樣的方法。
安晨暖在他的寬厚結實的懷裏,感受到的是無限的愛意與幸福,心裏,卻又劃過一道難以言喻的哀傷。
她閉上眼睛,把臉埋在他的胸膛處,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聲,感受著他的體溫,嗅著他的氣息……
她舍不得離開他,她怎麼舍得離開他……
一周後。
安晨暖從房間裏出來那天,季司墨便帶她去了拜祭安清月。
然後,在大年初三的那天,季司墨有急事回公司一趟,回來的時候,發現安晨暖已經離開了。
她給他留了一封信。
她說,最近發生了太多事,而她,至今還是接受不了。
安晨暖一個人到外麵闖蕩一下,看看外麵的世界。
無論是美好的,醜惡的,她都想要看看。
她常常聽人說,一個人去的地方多了,見識多了,眼界會開闊,很多以前看不開,想不通的事情,都能坦然處之了。
安晨暖想要離開A市一下,想要從季司墨的身邊,溜開一下。
在她的心裏,他仍然是她今生的唯一所愛。
她說,她總有一天會回來。就讓她那樣自私一回吧。
“季司墨,對不起,我愛你。”
這封滿含著情意和無奈的信,在他的手裏,滑落。
季司墨整個人呆滯住,仿佛摯愛的寶貝,從他的身邊飛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