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馬文才搖著頭冷笑一聲。
謝道韞盯著他微微一笑,“這位學子是否有其它的看法?”
我倒要聽聽他能講什麼。
馬文才站起身來,“看法到沒有,隻是學生嚐聞女子需遵守三從四德,不知先生所為如何?”
“本席向來從天理,從地道,從人情,此乃所謂三從;執禮,守義,奉廉,知恥,此乃四德規範。這三從四德,你沒有聽說過?”
馬文才搖頭冷笑:“先生明知三從是——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而婦德,婦言,婦功,婦容這四德,先生,您又遵守了哪一條呢?”
謝道韞許是沒想到他竟會這般直白,被他說的頓時一怔,竟無言以對。梁山伯又要路見不平了,“文才兄此言差矣。”
“天綱地道,人存其間,修心行德,終止一法。德,言,功,容這四德,就算男子亦應遵行。若是強行區分男女,那便落了淺薄了。”又繼續道,“至於三從,謝先生自幼父母雙亡,這個是眾所皆知的。而現在先生依然待字閨中,自然無夫可從;說到夫死從子,原本就荒謬,假若文才兄你是一位女子,夫死,而子尚處繈褓之中,你當如何聽從呢?”
“哈哈,山伯,好樣的!”周圍眾人與我都已經紛紛鼓掌讚了起來。
“荒謬,聖人之道,豈容你等褻瀆!”馬文才犀利的目光從梁山伯和祝英台那邊一直掃到我與王藍田身上,陣陣陰寒之氣令得在座的學子們都不敢再出聲。
馬文才轉頭直視謝道韞,冷冷說道:“本公子豈能與你等小人及女子同室?”他說著,薄唇微微一抿,轉過頭,麵朝著大家,“聽著,是男人的話,就跟著我走。”說完這話,他冷冷轉身,頭也不回地向著課堂外麵走去。
我以為,一幹學子都會跟著他走,因為除了祝英台跟我,這裏都是男人嘛,但卻不料,連文才兄自己都走不出這課堂。
馬文才經過我的課桌前時,王藍田突然站起身,用折扇擋住了馬文才的身體,“夫子在上,學子在下,豈容你不敬!”
我真的為藍田兄捏了一把冷汗啊,馬文才的功夫他是沒見識過啊。
“王藍田,就憑你這個病貓也想擋馬公子的路,我看你是想早點歸西吧?哈哈哈……”劉向東嘲笑地聲音徒然響起。
馬文才長臂一揮,試圖想甩開王藍田的手臂,卻不料王藍田根本沒有我們相像中的虛弱,倆人的手臂杠在一起,難分高下。
“藍田兄,”謝道韞走到倆人麵前衝著王藍田搖搖頭,像是在暗示些什麼,一聲藍田兄就讓在座的全都明了,原來他們是舊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