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剪冷笑連連:“真是說得比唱的還好聽。以為本官是不通軍事的奶娃娃嗎?短短四日遭遇二十六次戰役,你們竟能好好地站在這裏,本官是該說你們驍勇善戰呢,還是南楚國的軍隊都是草包呢?”
此話一出,原本被感動的軍士也起了疑心,確實如此,赤麟軍再驍勇善戰也不可能做到如此地步。他們是不是如黃大人所說,已經投靠的敵軍,想用苦肉計騙開城門,跟南楚軍一起來個裏應外合?
一名在城中的副將猶豫了一下,輕聲道:“縣尊,赤麟軍素來驍勇,比起步家嫡係也不逞多讓,那領頭的林序是林家小輩中驚才絕豔的人物,末將曾跟他打過交道。他足智多謀,又熟悉兵法,赤麟軍能以少勝多也不足為奇。”
“此時是非常時期,南楚軍就在城外虎視眈眈,豈能憑借揣測就隨意開城門?更何況,城中的補給本就緊張,如何養得起這幾萬人?赤麟軍果真如此驍勇,定能再次以少勝多,輕鬆退敵。”最後一句話黃剪故意揚高了聲音,即便是城牆下也聽得一清二楚。
黃剪雖說隻是縣官,但他是武將出身,且上頭有意照拂,他在郴州城中對軍隊有絕對掌控權。那副將再覺得不妥,也不能違抗軍令跟自己上峰頂著幹。
幾萬赤麟軍熬得通紅的眼睛幾乎要流出血淚,簡直欺人太甚!
“林大人,那老匹夫不識好歹,我們就衝進去,就不信了,這小小的一道城門能攔得住咱們。”
“對殺進去,取了那老貨的頭!”
“殺進去,殺進去!”
赤麟軍群情洶湧,幾萬人驚天動地的呼喊帶著深寒的殺意叫守城的官兵也有些悚然。
林序緊皺著眉頭,先是以孝道為名強迫悅寧回京師侍疾,之後太子監國,在冀門關被攻陷之前就充斥著赤麟軍嘩變的謠言,如今郴州城以他們裏通外國為名對他們大門緊閉,這一切的背後似乎有一雙無形的手在操控著。
如果他們真的不管不顧衝擊城門,不管占不占理,赤麟軍跟南楚國勾結謀反的罪名就要坐實了!
林序抬了抬手,衝天的怒罵聲戛然而止。赤麟軍軍紀嚴明,可見一斑。他沉聲道:“黃大人本是冀門關的守將,因為屢次頂撞誠王被貶成七品縣官,心存不忿也可以理解。隻是,黃大人果真想要不經查證就把我們拒之門外,將幾萬弟兄的性命當成兒戲麼?”
林序此言可謂四兩撥千斤,黃剪在赤麟軍中也待過一陣子,跟北悅寧很不對盤,在外人看來,他是得罪了北悅寧才被貶的,林序的話大家都聽懂了,黃剪此舉是在公報私仇。
黃剪變了變臉色,朝京城的方向拱了拱手:“本官以前是從六品的小小參將,親兵不過五百人,如今雖說是七品縣官,手下不多不少也帶了三千的兵,此乃皇恩浩蕩,跟誠王殿下有何相幹? 休得在這裏妖言惑眾,動搖軍心!本官念你們曾是同僚,且饒你們一命,速速退開,不然就別怪刀劍無眼了!”
赤麟軍中一名軍士叫罵道:“黃剪,你個窩囊廢,在城牆上欺負自家人算什麼本事,有種下來練練!你個狗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