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毒蒺藜向著歸晚的麵門飛來,子言長劍一磕,護住了歸晚,冷不防又有一個刺客一刀朝歸晚背上砍去,他來不及回護,隻好伸出攬住歸晚左手,生生握住了那把刀刃,任憑那殺手怎麼抽動,就是不肯鬆動半分。歸晚一咬牙,指尖一彈,一顆雷火彈朝著那刺客彈出。“轟”那黑衣人瞬間被熊熊烈火包圍,慘叫著不多時便燃成了一具焦屍。
正在此時,步家軍的中心也發出了“轟”的一聲,緊接著一聲淒厲的慘叫。那是歸晚的護衛也丟出了雷火彈。太心急了!歸晚頓覺不妙,疾聲吩咐子言:“叫他們穩住!”他們以少敵多,靠的就是冷靜,若是亂了陣腳,不要說殺出重圍回來救他們,自己的安危也會受到威脅。
子言點頭,大喝一聲:“給我穩住,不許急躁!”聲音如奔雷一般傳出,壓住了刀劍相互碰撞刺耳的摩擦聲。
賈石標也是大呼:“小心防範他們的暗器!”
太早用了雷火彈,讓步家軍有了防備,這下陷入重圍的十二個護衛陷入了被動。
子言體力漸漸不支,身上已是漸漸被鮮血染透了。歸晚的也挨了兩顆毒蒺藜,為了不讓子言分心,半聲也沒有吭,扣緊手中的雷火彈,找著空子就下手。毒蒺藜上的毒藥漸漸滲入身體,消耗著她的體力,她隻覺得眼前一陣又一陣地發花,不能倒下去,絕對不能倒下去!
又有一劍朝她胸口刺來,子言想要回護已是來不及,歸晚隻好側了側身避開要害,等待疼痛的降臨。眼前一個灰影閃過,手氣刀落斬下了那個刺客的人頭。那身影赫然就是封平!林千夜身邊最好的影殺。
封平的目光有些呆滯,下手卻絕不容情,招招就是殺招,被他刺中的人不是砍了頭,就是被劈成兩半,那血腥的手法簡直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隻野獸!那些刺客都從對方的眼底看到了驚懼與遲疑。這些人加起來也不是封平的對手,子言頓覺壓力驟減。
一聲嘹亮的響箭傳來,十幾名銀衣衛加入了戰局對上了那些刺客,歸晚拉住了子言的衣袖,輕聲道:“你歇歇吧,這本就是他們該做的。”嘴角卻是泛起一絲冷笑,北悅寧,你果然來了。
賈石標麵色一變,那是誠王的銀衣衛!卻見到不遠處煙塵滾滾,上千騎士策馬而來,那旗幟赫然就是赤麟軍!為首穿著銀衣銀甲的正是誠王北悅寧。
“停手!”賈石標當機立斷,喝住了步家軍。歸晚的那十二名護衛從陣中退出,幾個騰挪便到了歸晚身邊,他們身上多多少少都掛了彩,有一半人的傷勢還不輕。
那些黑衣刺客見討不到好,早已倉皇退去,封平也不見了蹤影。
“小姐,剛剛那些刺客的武功路數頗似步家暗衛。”子言強撐著站穩,輕聲道。
歸晚點了點頭,隻聽得北悅寧朗聲問道:“今日本王巡邊,聽聞此處有流寇劫持過路馬車,特地過來查看。怎麼,賈校尉也趕巧碰上了?”
巡邊?尋常的巡邊用得上上千騎兵麼?賈石標陰了臉,拱拱手,陰陽怪氣地道:“標下也是在巡邊,看到沐大人正在被一群刺客圍攻,正要出手解圍,誠王爺倒是來得巧。”
北悅寧淡淡笑道:“這也是本王的運氣。”他怎會不知道賈石標的真正用意?隻是撕破了臉大家都不好看,心知肚明便是了。
“既然誠王殿下英雄救美,想來此地沒有標下什麼事了,標下先告辭!”他隨意拱拱手,帶了人離去。他損失了五十多個弟兄,竟然因為北悅寧功虧一簣!
“沐大人,你可還好?”北悅寧的聲音恰到好處地透著關切。看到她蒼白得毫無血色的臉和身上的傷口,不知為何心頭悶悶地發疼。
“多謝殿下關心,微臣還死不了。”歸晚似笑非笑。北悅寧會來,是為了她手裏的亂黨的據點。他需要她的幫助。否則,他又怎會如此好心?她原本就知道步家的嫡係不會善罷甘休,今天早上會跟北悅寧透露這個消息就是作為交易的籌碼讓他送她安然離開。他果然上鉤了,不過這時間倒是掐得真準啊,正好是在她山窮水盡,被逼得走投無路之時,他再以救世主的麵目出現,想不叫她感恩戴德都難。可惜不止他想不到,她自己也不知道,還有一個封平在暗處護著她,叫他的這份恩德打了一個大折扣。
不知為何,她隱隱覺得北悅寧的出現並不是如此簡單,隻是頭暈目眩,這個念頭一閃也就過去了。
北悅寧不以為忤:“沐大人受了傷,還是先請軍醫瞧一瞧吧!”
歸晚搖頭:“多謝王爺好意,一點小傷,不敢勞煩。”她伸手從一個瓶子裏倒出幾顆藥丸,卻是蹲下身喂進了子言的口中,他的傷勢頗重,那些兵器上又淬了毒,一個不好,就會毒氣攻心,這解毒的丹藥雖不是凡品,卻也要配合著針灸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