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晚有些不解:“他們人多勢眾,為什麼他們都隻是圍著射箭,而不衝下來剿殺?”
子言道:“誠王身邊那八個,是銀衣衛中的精銳,想來對方武器雖精銳,身高好的卻不多,就用這個法子慢慢消耗誠王他們的實力。等他們精辟曆經了,再一舉擒殺。”
歸晚點了點頭:“看來,要等到援軍不容易了。”
馬車停在這裏的這塊兩邊的山勢最陡,是以對方能用石塊滾落傷人,而前麵,坡度卻比較緩,用石塊滾木之類,怕是會被樹木攔住,是以,對方隻用了箭弩。他們六個人,就有四個不會武功,在這樣的箭矢之下,隻能靠著馬車擋著,如今馬車沒有了馬,不能再移動半分,萬一對方再丟下什麼山石滾木,他們就隻有死路一條。
不能坐以待斃,馬車內的氣息有些凝重,十九肅著那張稚氣的小臉提議道:“公子姐姐,不如我悄悄到馬車上方的這塊山頭瞧瞧。”若是有人,就地掩殺了。
子言搖了搖頭:“不必了,這山上我方才看過,隻有這麼一塊大石,若是滾木什麼的,我們馬車就在這塊大石頭之下,有它擋著,反倒不必擔心了。”
現在要做的,是如何擺脫那些弓箭手。
一陣風吹過,馬車的窗簾晃了晃,一直低頭沉思的歸晚突然笑了:“子言,從那些射來的箭,能判斷出那些人大概埋伏在什麼位置嗎?”
子言點頭:“要找到他們不容易,但若隻是大概的位置,還是可以的。”
“那就行了。”歸晚一笑,從袖子裏拿出幾十粒圓圓的小珠子,“這是雷火珠,你該知道怎麼做吧?”
“公子姐姐,我也去。”小十九拿袖子胡亂擦了擦那髒兮兮的小臉,一臉興奮,“我輕功好,他們逮不到我的。” 歸晚點頭:“你們小心些。”末了,她一本正經地問了一句,“小十九,你知道要注意什麼嗎?”
小十九笑了,露出了白白的小虎牙:“我知道,要看風向。”
“去吧!”
她不能等著旁人來救,即便誠王在場,也不能完全把希望放在他身上。能救自己的,也隻有自己罷了。
誠王注意到一大一小兩道身影從歸晚的馬車掠出,急急地衝上了右邊的山坡,很快便被草木掩去了身形。他凝眉搖了搖頭,這個法子他也想到過,隻是對方人數眾多,他們人手少,即便衝上去,將那些弓箭手掩殺,一則難以確定對方的位置,二則敵眾我寡,風險極大,不若將人集中在一處,相互抵擋著這些箭矢,等待救援。
誠王那邊且擋且退,但到底銀衣衛人少,他們手中的盾牌又是極其輕巧的藤盾,難免顧此失彼,見歸晚的馬車竟能擋住那樣的強弩,便漸漸地向馬車靠近。
自然,這被當成了擋箭牌的馬車,立馬招了密密麻麻的箭矢。
這馬車的車廂能擋住箭,這車簾那邊可是空的,一支箭弩一下子就透過車門上的簾子貼著歸晚的臉擦過,劃出一道血痕。
素來好脾氣的蘇蘇也生氣了,不管不顧地尖叫一聲:“王爺,你便是這樣護送我家主子的嗎?拿我家主子當擋箭牌?”
悅寧一把撩開車簾,跳上了馬車,便見到歸晚正對著車門坐著,蘇蘇拿了帕子捂在歸晚臉頰上,那帕子上,已帶了血跡。他皺了皺眉:“你坐到旁邊去。”
這個女人,怎麼連這點常識都沒有?這馬車三處都被護得結實,唯獨正對著車門處最危險,到這時候,她還要擺她那小姐的譜,坐在正中間?
歸晚隻作不見,淡淡地道了句:“王爺,恐怕援軍一時半會到不了了。”
悅寧眉心一跳,伸手就要把她拉到旁邊,歸晚早有察覺,一把將他的手擋開:“我就坐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