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英姿的離職交接辦理得相當的順利和快捷,外地的接收函件自然也是很快就發了過來。
在程英姿收拾好東西準備啟程離開前,程叔和程夫人都說要請蕭天一家過來吃餐飯,但程英姿拒絕了。所以,她離開京都的具體日期,蕭天並不知道。
他問過程英姿,但她隻說了一個大致的範圍,“大概下星期吧”。至於具體是星期幾,程英姿沒說。
於是蕭天知道,她是不打算告訴他了。他想,這樣也好。所以,他也就沒再細問了。
程英姿離開京都後的第二天,程夫人傷心地坐在女兒的房中,收拾女兒的物品時,無意中在女兒衣櫃的最深處,發現了一個漂亮的禮盒。
打開那禮盒來,裏麵是兩個外觀不同的透明塑料罐子。那罐子看起來很舊了,罐子裏全是五顏六色的幸運星。有一個罐子已經裝滿了,另一個也已經裝了大半。
程夫人看著這些小女生才可能會喜歡的東西,覺得很是奇怪,以女兒的性格,她怎麼會喜歡這些東西呢?而且,還把這東西藏得那麼好。
她舉著那罐子仔細地觀察了一番。那些幸運星每一顆都隻有小粒的花生米那麼大。而且,那些幸運星是用不同的紙張疊做的。看數量,足有兩三千顆的樣子。
程夫人細細地思量了一下,眼淚就忍不住地落了下來。
這些幸運星看數目,如果是一天疊一顆的話,那應該是女兒還在軍校時就開始疊了。
每次女兒長時間離家,她都會收拾一下女兒的房間。之前,她從未發現過這些幸運星,那說明,女兒每回都是將這罐子隨身攜帶的。但這一次,她卻把罐子留下了。
程英姿離開後的第二天,蕭天去程叔那裏彙報工作時,才知道程英姿已離開。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蕭天才發覺,他的心裏還是有一小塊地方,空了。程英姿離開帶來的輕鬆感才生起不久,緊接著居然就是突如其來的空虛感,這讓蕭天覺得有些意外,且久久不能平靜。
終究,她陪伴了他這麼多年呀!
蕭天拉開了辦公桌的第二個抽屜,取出了一個精美的盒子。那是程英姿很久以前送他的一份禮物,他無法退還她,但也一直沒有戴上。
他打開了那個盒子,從盒中取出了那塊腕表,然後取下了手腕上原有的表,換上了那塊新表。隻是,辦理完當天的工作回家前,他還是又取下了新表,換回了舊表,然後將表盒放置到了抽屜的最深處。
程英姿離開後,蕭天怕程叔和程夫人空巢寂寞,所以那個周末,就帶著采月和趙若飛去了程叔家。程叔和程夫人都特別喜歡趙若飛,喜歡到就像自家的親孫子。
直到那天,采月才知道,程英姿已經不在京都了。
當天晚上,睡前閱讀時光,夫婦倆照例靠坐在床頭,各看各書。
蕭天眼睛盯著某書頁足有十幾分鍾,發現自己還是在走神,終於開了口,問道:“你怎麼不問我?”
蕭天不相信,以他家丫頭的聰明,不可能對他那夜那麼晚回家會沒有一點想法。即便她一時粗心真的沒細想,那不久後就發生了程英姿突然離開的事,她再沒心沒肺,也不可能一點懷疑都不生出來了。
若她對此真是無知無覺,那她就不可能是那個曾經掌控著龐大的力量,與恐怖的毒販組織相鬥,並且是鬥贏了的女人。她若是這麼一個這麼粗枝大葉和遲鈍的人,那她早不知會死多少回了。
采月翻了一頁書,淡淡地道:“問你什麼?”
蕭天有點心發虛。這讓他如何說起嘛?采月若問,他或許還能說一說。可讓他主動地說起,這好像有點太那什麼了。
可是,采月偏不問,他心裏又拿不準她究竟是怎麼想的。這簡直是煎熬啊!
終於,蕭天還是一咬牙,決定主動說出來。
“你就沒想過,那天晚上我為什麼會那麼晚回來嗎?”
采月依舊是淡淡的,“啊,那你說說,那晚你為什麼那麼晚回來呀?”
蕭天又咬了咬牙,才道:“那晚,我和英姿在一起。”說完,蕭天就仔細地留意著采月的反應。
采月拿書的手仿佛是微微地抖了一下,然後就沒什麼別的反應了。過了一會兒,她“哦”了一聲,眼睛依舊盯著書,然後就沒下文了。
她這是什麼意思呀?蕭天心裏有點發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