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蕭天又有點惱火。這也忒那什麼淡定點了吧?難道她不應該是吃醋、然後揪著我追問那晚發生了什麼事才對嗎?
兩種情緒絞纏著,此起彼伏,蕭天自己也說不清楚,他究竟是更希望采月發火,還是更希望采月不發火。
采月一直沒什麼反應。終於,蕭天緊盯著他的女人,忍不住又開問了。
“你怎麼不問問,那晚我和她都做什麼了?”
采月一如之前不看蕭天,眼睛還是盯著書,淡淡地道:“啊,那晚你和她都做什麼了?”
采月這詭異的淡定讓蕭天不覺呆愣了一下,然後才回道:“沒做什麼。”
采月還是看著書,語氣也如舊地道:“既然沒做什麼,那我需要問什麼?”
蕭天這回,是徹底沒脾氣了。他覺得,他是真的被他的女人給打敗了,而且是慘敗!看來,她當黑社會首腦的那些年,真是沒少跟人鬥心思。
但是,蕭天心裏的不舒服就是揮之不去——她怎麼可以這麼平靜?怎麼可以嘛?
他到現在都記得清清楚楚的,當初,他在生日之夜夜不歸宿,采月因為誤會他瞞著她與歐陽晴暗通款曲,傷心刺激之下夜飲而醉,與裘岩差一點就破了男女大防。
就算多年過去,她的心境早就不是當年那般輕躁易傷,但自己的老公深更半夜與另一個多年苦苦糾纏的女人單獨相處,而且回家後還故意瞞了她行蹤,她再大度、再能忍,也不能是眼前這樣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吧?
哪有女人不吃醋的?
這世上,不吃飯的女人也許有那麼幾個,但不吃醋的女人,一個也沒有,蕭天對此深以為然。他還相信,女人不吃醋的唯一理由,那隻能是,她不愛那個男人了!
可是,他們才結婚多久?雖然都說愛情遲早有一天要變親情,可是,怎麼都不能這麼快吧?
蕭天實在是忍不下心頭的諸多不解和不適,還是將心裏的話問出了口。
“你就這麼相信我?”
采月終於雙手微落,把所看之書攤在了大腿之處的被子上,扭過頭來看向了蕭天。
“為什麼不?”
“可是…”
可是什麼呢?蕭天又是無言以對。
原來女人心胸太大,其實也不完全是一件令人很感開心之事啊。至少眼前,蕭天就覺得他並不很喜歡他女人的這種異乎尋常的平靜。
以前,他隻覺得采月沒事就吃飛醋,沒事就要和他鬧鬧,然後,他沒事就要向她解釋他和別的女人沒事,實在是好苦惱,好無奈哇。可現在他卻覺得,原來,情侶和夫妻間,偶爾吃吃醋、吵吵架,其實也是件很有情趣的事呀。
見他一副很是不甘和不解的神色,采月才終於又淡淡地然:“你若與她真有什麼,她為什麼還要走?”
她可是清清楚楚地記得,她和蕭天婚禮的第二天,程英姿就在鳳佗山山腰對她所說過的挑釁之語。以程英姿的性子,她若真和蕭天怎樣了,當然是要更加努力地插入她和蕭天之間,直到她和蕭天生出嫌隙,徹底分開,最好是離婚,才能合了她的意才對。
她離開,隻能是因為她用盡了一切手段和心思,卻終於還是失敗。她是耗盡了一切心底所存的希望,才徹底地心如死灰、絕望而去。
采月的解釋依舊未能盡去蕭天心中的不快。
蕭天當然知道,他家傻丫頭不僅不是真傻,而且是聰明絕頂。可是,這女人對感情之事也能理智到這種變態的程度,那實在是太那什麼了吧?
那天,他若真的沒有克製住自己,若真的滿足了程英姿最後的要求,那又會如何?
就在蕭天以為這件事就是如此畫上了句號時,采月卻突然把書往床頭櫃上一扔,然後,突然就扭身撲上來,雙手緊緊地掐住了他的脖子。
“你給我老實地交代,她那晚都摸你哪了?”
蕭天嚇得連冷汗都出來了。這女人究竟是要唱哪一出呀?
他的眼裏瞬間閃過了一絲驚慌,然而,隻是一閃而過。驚慌過後,他的眼底出現的,是一道暗暗燃燒的火光。
他伸出一隻手,輕輕地握住了采月的手腕。
采月的手鬆開了蕭天的脖子,任蕭天牽引著她的那支手,放在了他的胸口。然後,他盯著采月,輕輕地說道:“這裏。”
然後,他將那手往下,移到了胸腹相接之處,又緊盯著她道:“這裏。”
然後是小腹,“還有這裏。”
再然後是繼續往下,“最後是這裏。”
蕭天死死地盯著他女人的每一個細微的反應,隨著采月眼中的妒火越來越濃,他眼中的笑意和那團暗燒的火焰,也越來越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