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月拉開了衣櫃的門。
她一把就扯掉了身上的浴巾,直接扔在了地上,連身上和頭發上的水滴都顧不得擦一下,就迅速地往身上穿著衣服。
蕭天快步衝至她的身後,同樣帶著極大的怒意,質問著她。
“這麼晚了,你真的要去找他嗎?”
“你是故意的!蕭天,你是故意的!”采月猛的回轉過身來,帶著強烈恨意地瞪著蕭天,衝著他大吼:“你為什麼要傷他?為什麼要傷他?為什麼?”
吼完,她也不等蕭天回話,繼續快速地穿著衣服。
夏天的衣服很簡單,無非是內衣內褲和一件單衣。為了可以最快速地出門,內衣褲穿好後,采月隨手拽了一件寬鬆的一套頭就好的連衣裙,就要奪門而出。
蕭天的雙眼因為憤怒和傷心,變得通紅。
他一把就拉住了采月的胳膊,衝著她大吼:“你現在下去,你究竟要和他做什麼?”
采月根本沒想她要和裘岩做什麼。
她現在就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她必須安慰他!
她不可以讓裘岩在親眼看到她和蕭天如此親熱、親耳聽到她和蕭天在一起發出的如此曖昧的聲音後,卻把他扔在一邊,任他獨自傷心。
他為她傷的心,已經夠多了!
三年來,每次她有需要時,第一個想起的人不是蕭天,卻是裘岩。蕭天一次又一次傷她時,都是裘岩陪在她的身邊。
她拒絕了他三年多,但這一次,無論如何,她必須要陪在他的身邊!
“我不用你管!”她奮力一甩,甩脫了蕭天的手,快速地下了樓,奪門而出。
蕭天呆立於原地!
前所未有的失控感,讓他覺得心髒猛地一揪,然後就是一陣悶疼,他的雙腿也瞬間有些發軟了。
他可以衝出去攔下她,可是,他阻止得了今晚,阻止得了以後嗎?
今天下午,若不是恰巧他的那個電話,她和裘岩就要滾在一起了吧?他們天天在辦公室見麵,他要如何做,才能阻止得住?
采月一路急跑地衝出了別墅,卻在快到裘岩的車前時,停住了腳步。她不敢上前了。
她不上前,但裘岩下了車。
采月隻覺得一股撲麵的寒氣,迅速地朝她直逼過來。她驚謊而報歉地看著裘岩。
停車之處離路燈有一些距離,她並不能太真切地看清裘岩眼中的東西。但以她現在和裘岩之間的那份默契,不用眼睛看,她都可以輕易感受到裘岩眼中的受傷、難過,還有滔天的憤怒。
“為什麼不用你手腕上的匕首,紮我的心口?你不是很在行嗎?啊?為什麼不動手?”
裘岩一邊說,一邊用一隻手用力地捶著他的心口。
采月無助而報歉而含著眼淚,“對不起!我…”
“我說過,我不要聽這三個字。我聽夠了,夠了!”
裘岩吼完就大步向前走了兩步,一把拉住她,往車的方向拽了幾步,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就把她推入了車裏。他自己也快步繞過車頭,坐進了駕駛室。
車子帶著極大的怒意,急速地向前衝去。
采月不敢在這種情況下對裘岩說什麼話,車速太快,她怕她在一旁再攪亂一下裘岩的心神,有可能會出事。
車子一直保持著接近160邁的速度,在環海公路上飛馳著。十幾分鍾後車子開上了一條叉路,車速有所減慢了,但仍維持著120邁的速度。這條叉路車非常少,采月這才開口說話。
“要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裘岩的臉繃得鐵緊,聲音也很冷。
又是十幾分鍾後,車子來到了一處特別幽靜之地。山林掩飾之間,她看到了一幢獨立的建築。車子直接開到這幢建築前,停了下來。這建築並不像蕭天曾經圈禁她的那處民國官邸規模大,但細節卻更精巧特別。
既來之,則安之,采月眼下顯然是做不到了,但她也知道,自己不可能賴在車裏不下來。
裘岩按響了門鈴,有傭人來開門,是一位看起來年約五旬的老者。
“裘少,您來了?”老者看起來有些驚訝的樣子。
裘岩沒回答,直接把采月拉上了二樓。老者立刻明白了,關上別墅的大門回他自己的屋去了。
上了二樓,拐了兩個彎,裘岩把采月帶到了最靠角落的一個房間裏。打開房間門,原來這不是一間單臥,而是一個套間。外間是會客廳,裏麵才是臥室。
進入臥室的第一秒,采月就快速地掃了一遍這間臥室。
這是一間非常古樸的臥室,和裘岩在海邊的別墅相比,這裏完全是另一種風格,看起來倒更接近蕭天的風格。家具全是木製的、且顏色深暗。地板也是暗紅色,隻是在大床前鋪了一大塊純白色的地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