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 噩耗難言(2 / 2)

何況現在的她,剛麵臨痛失母親和腹中孩子的雙重沉重打擊,要她接受這個職務就意味著她同時還要接受蕭天現在這樣長期植物狀態的事實。這對任何人而言都會是削骨切膚般難以承受的痛楚!

我何忍在這種情況下去找她,去告訴她一切?

裘岩不禁在心裏想悲痛地大吼:老天,你何其殘忍!怎麼忍心讓一個女人在短短時間裏承受這樣的生離死別?還要讓她承受這樣的重擔?

可是這卻是目前最有效地保證雲天能平安度過危機的辦法。

當天色暗下來,裘岩終於艱難地抬起了頭,他終於做出了決定!

拿起桌上的鑰匙,他離開了辦公室。

當裘岩再次來到采月病房中,坐在采月病床前時,采月正睡著,蒼白的臉上還掛著眼淚。

裘岩在辦公室好不容易才下定的決心,在采月睡夢中的眼淚麵前瞬間坍塌。

他想:不論她多麼堅強,可現在的她隻是一個傷心的女兒,悲痛的母親,她需要的是安慰和忘卻!她還是我最愛的女人,現在她所愛的那個男人正在昏睡中,隻有我可以陪著她,給她安慰,讓她可以安心!我怎麼可以再將她推到那樣一個風口浪尖?

裘岩慢慢伸出手,輕輕地為采月擦去了臉上的眼淚。

采月睡得並不安穩,裘岩的動作雖輕柔,她還是一下就醒了過來。

見是裘岩,她輕輕地說了聲“你來了”,然後就想坐起來。

裘岩立即輕輕壓住了她的肩:“我來得不是時候,把你吵醒了?”

“沒有,我睡了好一會兒了,也該醒了。”采月還是慢慢地坐了起來。

裘岩取過她的外套,輕輕地為她披上了,“餓不餓?”

“還好,一會兒王姐會送飯過來。”

“哦,那就好。”

裘岩說完就頓住了,不知道再說什麼好。他找不到可以安慰采月的話,因為好像沒有一件事可以讓她得到安慰。

見她的外套下擺翹著,裘岩幫著她理了理外套,又將被子壓了壓緊。他實在不知道自己還可以為她做點什麼,讓她可以感覺好些。

他想幫采月把肖玲的手續辦一辦,可是又怕提起這件事會讓她還沒有平伏的情緒變得更加悲痛。再等兩天吧,裘岩在心裏這樣地說。

“公司一切還好嗎?”見裘岩不說話,采月開口問道。

“嗯,放心,都好!隻是你沒在我身邊,我覺得有些不習慣。所以你一定要快快好起來,回來幫我才行。”

采月知道裘岩是在用這種方式告訴她,她要保重和振作。

“我知道還有很多事等著我去處理。蕭天受了重傷,等他一回來我還要照顧他。所以我會好好的,你別擔心我!”

裘岩的心一陣揪痛,這讓他如何開得了口?

還是等她吃完晚飯再說吧,裘岩想。

正想著,護工王姐提著保溫盒走進了病房。見裘岩也在,笑著和裘岩打了個招呼,然後就把餐盒打開遞到了采月手中。

采月因為流產現在正做小月,所以王姐準備的飯菜很豐盛、量也足足的。

采月招呼裘岩一起吃,裘岩來時確實沒吃飯,就陪著采月一起吃了些。采月因為剛剛自己說的話,這會也真的是強打精神讓自己好好吃飯。

王姐沒有呆在病房中,而是坐在了病房外的坐椅上等著。

采月和裘岩吃完,王姐走進來收拾好飯盒就離開了。

“你今天一天都呆在病房裏,又剛吃完飯,要不要我陪你在走廊裏走一走?”

天已黑、夜已涼,采月現在月子期,身體不能受涼,所以隻能在走廊中來回走一走。

“嗯,也好!”采月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

裘岩走出病房,采月穿戴好也跟著出了病房。

走廊裏很安靜,兩人慢慢地走著,腳步聲清晰可聞。透過走廊的窗,可以看到外麵點點的燈光清冷地點綴著夜色。

陪采月站在窗前,裘岩不禁想起去年夏天采月因為車禍頭部受傷躺在病房中時,自己和蕭天也曾這樣在病房的走廊站著,看著窗外夏日如注的暴雨從天而降。

他又想起那次采月病倒,也是像現在這樣在醫院住院部的走廊,他親口鼓勵蕭天不要輕易放棄來之不易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