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此刻,曾經讓他那樣感動和欽佩的男人卻不再是陪著他站在窗前的人,那個曾經躺在病床上等著拯救昏迷不醒的人,由采月換成了他!而現在與他一起站著的人卻是那時他們一起努力要拯救的女人。
物換星移,曾經的愛情和兄弟情如今越發濃厚,隻是悶熱的夏日變成了此刻依舊殘留著冬寒的初春,曾經酣暢的暴雨換成了此刻清冷的黑夜。而他這個曾經努力要置身事外的人,此刻卻成為了要替兄弟照顧愛人和事業的受托者。
裘岩感慨之餘不禁鼻子微酸,深歎了一口氣。
“怎麼了?”采月很少看到裘岩這樣的樣子,不禁問道。
裘岩扭頭看向采月。
走廊的燈微微有些昏暗,照著采月明顯消瘦和比平時更要蒼白的臉,原本古典味十足的她,此刻更是添了幾分病中西子般讓人難以不生憐愛的柔弱之美。
“你有話要對我說是嗎?”采月盯著裘岩,他望著她眼中的掙紮與猶豫是那麼地難以掩飾,她不禁恐懼起來:“是不是蕭天有消息了?”
裘岩腮邊的肌肉緊繃了一下,卻並沒有開口。
“裘岩,告訴我,蕭天到底怎麼了?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什麼?”采月雙手抓住了裘岩的胳膊,雙眼緊盯著他。
裘岩垂下了眼,他實在不忍心再看她,但同時他輕輕點了點頭,肯定了她的猜想。這件事他就是再想瞞,也是瞞不住的。
“告訴我!”采月眼中的神情就如赴死前的烈士一般。
裘岩重新抬頭看著她,“你已經站了很久了,我陪你回病房吧。”
“告訴我,我現在就要知道蕭天的情況。”
“好,回到病房我就告訴你。”裘岩心裏總是盼著可以遲點、再遲點告訴她殘酷的事實。
采月猶疑地看著裘岩,朝病房方向轉過了身。兩人都心神不寧地慢慢向病房走去,短短的幾十步路卻讓兩人都走得分外地猶疑和沉重。
采月重新躺回床上,裘岩再次為她壓好被子。
“現在可以告訴我蕭天的情況了嗎?”
裘岩望著采月緊盯著他的雙眼,心中酸澀不已。即使現在不告訴她,她很快也會知道。與其讓她一直擔心恐懼,還不如就由自己現在親自告訴她。
“采月,你要答應我,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一定要堅強!要相信一切痛苦都會過去!要相信這個世界奇跡不斷!”
“為什麼要對我說這些?蕭天到底怎麼了?”采月再次激動起來。
“蕭天……蕭天已經回來了。隻是他現在……”話到嘴邊了,裘岩卻還是不忍說出。
“他現在怎麼了?你快說呀!”采月已完全坐起,雙手緊緊抓住了裘岩的胳膊。
裘岩咬咬牙,狠了狠心,將蕭天的情況說了出來:“蕭天一直昏迷著。醫生說他很可能會成為植物人!”
采月呆了幾秒,然後就向後倒去。
裘岩連忙起身,摟住了她,呼喚著她。
她緩緩睜開眼,眼中卻如死寂般平靜。裘岩被她這樣平靜的眼神嚇到了,她隻是呆呆地看著他,像看著一個陌生人一樣,仿佛一瞬間她就不認識他了。
采月的反應超出了裘岩的預期,他以為她聽到蕭天的消息後會痛哭流淚,可沒想到卻是如此地安靜。但她的這種安靜卻讓他感到更擔心更心痛。
“采月,你難過就哭出來,千萬別這樣!采月!”裘岩心痛地喚著,他好希望自己可以替代她來承擔這一切,或是為她分擔一部分心痛。
她呆坐了半晌突然開口說道:“帶我去見他!”
“現在太晚了,而且現在不是探視時間,蕭天現在還在重症室。”
“不能進病房我就在病房外看他。我現在一定要見到他!帶我去!”采月看向裘岩,她的眼神已恢複了清明,眼中透著堅決。
裘岩微微點了點頭,“好,我帶你去!”他知道今晚她若見不到蕭天,一定不會安心就寢。與其如此,不如讓她看看蕭天。
坐在裘岩的車上,她一句話都不說,也不哭!這讓裘岩一直感到不安。
從泌尿專科醫院到蕭天所在的中心醫院路程並不遠,很快車就停在了中心醫院的停車場。
裘岩帶采月到了重症室樓層,和醫護人員打過招呼後,裘岩帶采月到了蕭天所在的病室外。病室外的坐椅上坐著兩個男人,警惕地看著來往的每個人。這是趙飛聯係海子後所派的人。
海子公開的身份是蕭天名下保安公司的訓練總教官兼蕭天的首席保鏢,他也是蕭天另一個秘密身份的直接下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