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岩的雙眼看向操場、又看向操場上方的星空。
“如果蕭天果真是你生命中逃不開的劫,我願意幫你逃過這一劫,即使最終你還是不選擇我。”
她扭頭看向身邊的裘岩:“為什麼?”
裘岩收回遙望星空的雙眼,也扭頭看向她。
見到她眼中的不解,他有些苦笑,有些無奈:“因為你也是我生命中的一個劫,隻有幫你過了蕭天這道劫,我才能過了你這道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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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臨近春節時本市迎來了今年的第一場雪。這場雪來得比往年要晚了許多,卻下得異常的酣暢。這從天飄落的雪,使本市呈現出一片銀妝素裹、純潔得不似人間的美景。
這場雪也讓許多人的心情都跟著大好。尤其今天是周五,讓上班一族的心情格外地釋放,說句應景的話真算是良辰又遇美景。
自從那個痛比悲慘成長史的夜晚過後,采月與裘岩的關係也如這場雪一下子改變了城市的灰暗淡漠一樣,變得很有些小曖昧起來。兩人常常會當著公司裏人的麵不自覺地就四目相對,然後就是相視一笑,雖然她依舊還是隻肯叫他裘總不肯叫他名字。
在這樣一個雪花紛飛的浪漫之夜,裘岩當然是要約采月一起共度周末時光的。兩人進了一家很雅致的中餐廳,選個了靠窗的座位坐下。
“你母親的身體最近怎樣?”
“還好,但是總體來說媽媽的一些身體功能指標正在慢慢變壞,醫生建議最好盡快做腎移植手術。”
“既然這樣為什麼不盡快手術呢?手術的費用對你應該是沒有問題的,是腎源的問題嗎?”
“嗯,我偷偷做過配型,我和媽媽有一項關鍵性的指標並不匹配。還有,媽媽一直抗拒做腎移植手術,她很固執,我還要想辦法慢慢做通她的思想工作。”
“你母親的思想工作我幫不上你太多,但手術所需的腎源,我可以和我在一些機構認識的朋友聯係,優先為你母親安排。”
“真的嗎?”采月一下子興奮起來。
“當然。如果國內不行的話,我也可以嚐試和國外聯係。你知道在國內對器官捐獻還是很保守的,很多人通常是不願意捐獻的。但在國外這種情況就會好得多。”
“那麻煩裘總了。”采月很衷心地感謝裘岩,這個問題一直困擾著她,讓她覺得很沉重。
“采月,在公司你可以稱呼我裘總,但私下裏,你可以不這麼叫我嗎?”
這已經至少是裘岩第三次要求她直接叫他的名字了。雖然她和裘岩之間抱也抱過、甚至裘岩也吻過她的額頭,但她就是一直沒有在稱呼上讓步。因為那意味著她就真的認可了她和裘岩之間不隻是老板和秘書的關係了。
她不知道該如何回複裘岩。她覺得她不能再拒絕裘岩了,但在心中她依舊覺得有一絲東西牽絆著她讓她很難真的和裘岩跨出這一步。
她的眼睛朝窗外潔白的世界瞟去。
窗外白色的雪在都市夜幕的霓虹下,如夢幻一般的變幻著顏色,看起來是更炫目了,隻是也失去了那純粹的白。而采月卻覺得雪隻有那單一而純粹的白才是最美的。
看著眼前的采月在聽到自己的要求後卻突然走神了一樣,裘岩心中有些酸楚。
都說失戀使人成長。才幾個月的時間,眼前的她就好似如蛹化蝶般地完成了一次蛻變,褪去了一些青澀,而多了一層讓男人心動的女人韻味。又如同璞玉經過打磨除去了外麵的雜質,露出了裏麵那絲令人心動的暖色。
裘岩覺得自己越來越深地被她吸引著。
“采月,你怎麼了?”
“啊,沒什麼!”采月的心神被裘岩喚回,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然後又加了一句:“對不起,裘總!我剛剛有些走神了!”
“看來你還真是沒有把我的話聽進耳朵裏去。我剛剛說的是:以後私下裏請你直接叫我的名字。”
他看出了采月的掙紮,但他不想她總是落在猶豫不決中。她是一個有決斷有勇氣的女人,對這樣的女人逼得太緊會讓她反感,但一味遷就更不是辦法。
采月垂著頭,她有些不敢看裘岩的眼。
“裘總,我不想騙您,我的確還忘不了蕭天!所以我不能答應您的要求。因為那對您不公平,也會讓我自己覺得我是個用情不專的人。”
裘岩對她的回複顯然並不覺得意外,很快就接了口。
“采月,我一直沒有避諱過我愛你,但是我會絕對尊重你。在我這裏,愛我或不愛我,你永遠擁有百分百的自由。但我們之間難道成不了愛人就連普通朋友都不能做嗎?即便是普通朋友直接稱呼我的名字也是應該的。所以我想我的要求應該不會讓你感到為難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