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蘭見此忙出來打著圓場道:“好了好了,我們走了,你也別怪月影了,他這不也是因為擔心堤壩的事情麼!你等我們的好消息。”
說完之後,與月影一同出了營帳,簫天歌待在帳中,卻沒有半分的放鬆,相反一顆心還總是忐忑不已。
約莫過了十來分鍾,簫天歌一顆心七上八下的厲害,但仍舊不見月影以及白澤蘭二人有任何的響動。
而恰此時,隻聽得外麵一聲沉悶的響聲乍然而起,聲音雖不大,卻是讓這底下的地都跟著震了起來。
簫天歌的心猛然往下一沉,頓時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雖然白澤蘭的話猶在耳邊,但如今情況危急,誰又會隻在乎自己的生命。況她還是一國之太女,在大局麵前,她自然是要舍棄小我。
她隨意拿起桌上一根發簪,隨手將自己那一頭青絲綰了一個簡單的發髻,再用發簪將其固定住。
掀開帳簾走了出去,因擔心前方堤壩是否有曾遭受摧毀,故一路上皆是動用了不少內力,疾步如風。
等她趕至堤壩口時,果見剛才悶響的那一處地方,被炸開了一道裂縫,雖然此刻堤壩還未全部坍塌,但以如今這水流的崩騰之勢來看,定不用多久,便會決堤。
且不說她這些日子以來的努力皆要付諸東流,會被百姓謾罵怪罪,這都隻是小事,她怕就怕在,倘若這主流的堤壩一旦摧毀,沿江兩岸的百姓自然會遭受滅頂之災。
常言道,洪水有如猛獸一般,所到之處自然是一片汪洋,過後一片廢墟。
想起那些,她的心就疼痛不已,而當她正欲想什麼辦法阻擋那洪水將堤壩衝毀時,她在不遠處的河堤上,看到了她此刻最不想看到的一個背影。
黑色的長衫迎風而舞,一頭青絲隨風飄揚,夏日的悶熱籠罩在四周,連江邊的風都顯得那般的悶熱難擋。
恨不得將身上的衣服撕扯開,跳進這大江之中好生暢遊一番,以解這暑熱。
雖然她之前就已經收到了通知,其實她心裏也早就做好了準備,這一天遲早都會到來,與他正麵交鋒。
但,當事實擺在麵前時,無論你從前是個多麼淡定、沉穩的人,一旦眼前所發生的事情超出了你的負荷範圍之內,你就會發覺自己根本不如想象中的那般堅強。
她強忍著那翻江倒海的難受,沉聲開口:“穆楓!”
若說在喊之前,她還留有那麼一絲的希冀,那麼在喊之後,當那一襲著了黑衫的身影轉過身來時,她所有的幻想徹底的破滅。
他不是別人,他確實是他,她一直所愛的男人,那個令她前世今生都無法忘懷的一張俊臉。
心在那一刻碎裂,也如此刻河堤一般,被炸開一條縫隙,汩汩江水從縫隙中流淌而出,而她的身體裏,從心髒裏流出來的,卻是那鮮紅的血液。
疼痛已經不能夠解釋她此刻的感受,她隻覺得周身的突然掉進了千萬米深的冰窖之中,冰冷酷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