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子沐從懷裏拿出一壺準備好的水,薛子沐將水壺打開,灌了幾口,又將剩下的水從頭澆在臉上,總算是可以讓自己徹底清醒了。
宣明殿——
蕭瑾晟陪在楓兒左右,是一步都不敢離開,易呈墨在旁彙報了楓兒暫時的狀況,蕭瑾晟並未理會。
“皇上……不好了……不好了……冷宮那邊出事了……”
隻見一名小公公慌慌張張的從外麵跑進來,一邊跑著,一邊焦急的喊著。
蕭瑾晟聞言,劍眉一皺,起身迎了過來,壓著內心的緊張,他一臉冷沉的說道:“你剛才說什麼?哪裏出事了?”
“回……回皇上,冷宮……冷宮那邊被燒成一片廢墟了。”小公公驚慌之下,有點結結巴巴的說道。
消息來得突然,猶如暴風雨般突襲而來,蕭瑾晟臉上的表情是說不出的難看,他二話沒說,推開小公公一頭衝了出去。
“皇上……方才嵐菱殿宮人來報,說是嵐妃娘娘好像早產了。”
蕭瑾晟剛到門口,便迎來另一名小公公慌慌張張的跑來說道。
又是一個令人措手不及的消息,蕭瑾晟眉宇間凝重又加深了幾分,但是他內心的決定絲毫沒有改變。
“易呈墨!”蕭瑾晟沒有轉身,隻是重重的語氣喚了一聲。
“微臣領命。”易呈墨很清楚他的用意,所以也在後頷首答複了一聲。
隨即,蕭瑾晟又刻不容緩的離開;雖然說貞嵐是早產,但是比起郝若初的生命危險,他當然會選擇更重要的一方去顧惜。
當蕭瑾晟來到郝若初的住處時,這裏正如小公公所言,已經被燒成了一片不堪入目的廢墟,還有殘餘的火苗,還在蔓延著。
他毫不猶豫的置身衝進火場裏,揚聲喊道:“初兒……初兒……”
燒焦的廢墟擋去了他直奔房間裏的去路,他用盡全力搬開腳下的障礙物,好不容易來到房門口,卻發現那扇本就破舊的門,已經被燒成了灰燼。
站在門口,他沒有勇氣走進去,生怕在裏麵看到他不願意接受的一幕。
他已經沒有保護好他們的孩子,他不能在失去郝若初,他不想失去她。
邁著沉重的腳步,他終於還是走了進去,然而對於他最殘忍的一幕,也是他最不願接受的一幕,終於還是無情的發生在眼前。
房間裏,距離床榻邊的位置,躺著一具已經被燒焦的屍體,從屍體上分辨,瘦弱,嬌小,一看便知道是女子,這一幕,從他眼裏深深的刺痛到他心裏。
他站在原地,隨著內心的疼痛,漸漸的蔓延在全身的每一個細胞裏,那種無聲無息的痛,促使他控製不住的顫抖,那種不敢去麵對,不想去接受的無助和悲痛。
“初兒……初兒……”不知道自己呆呆的站了多久,他終於載著內心的痛處,顫顫瀝瀝的喚了兩聲。
走過去的步伐沉重,而艱難。已經麵目全非的屍體,讓他不知道該從哪裏去下手,他怕稍不小心的觸碰,便會給她帶來巨大的痛處。
伸出去手,顫抖在半空中,始終沒有落在屍體上,他感覺自己快要被內心的疼痛吞噬了,呼吸也困難的不能自持。
他脫下自己的外衣,小心翼翼的蓋在屍體上,沉痛的說道:“初兒,我帶你離開,我們離開這裏。”
他把她輕輕的抱起來,離開了這片廢墟。
走出來時,院外已經匆匆趕來不少救火的宮人,這時天色已經漸漸發亮。
冬季的黎明,總是那麼冷,那麼寒。
冷風中,蕭瑾晟抱著一具屍體,漫無目的地走著,他沒有方向,沒有思維,直到沒有意識後倒下,才驚動了一直壓著頭不敢做聲的宮人。
“皇上……皇上……”
蕭瑾晟倒下的那一刻,眾人都紛紛跑上去查看。
嵐菱殿——
“啊……啊……”
一陣陣嚎啕大叫從殿內傳來,正是貞嵐的嘶喊聲;宮裏的宮人裏裏外外都手忙腳亂的忙活著。
其實沒等易呈墨到來,已經有了兩次生育經驗的貞嵐,根本不需要興師動眾的去告知蕭瑾晟不好的消息,所以易呈墨懷疑她是故意在郝若初出事期間,想引開蕭瑾晟的注意力。
易呈墨唯一慶幸的是,蕭瑾晟把這件事交給他,既然有任務在身,也不免要進去看看,不然萬一出什麼事,恐怕他又是第一個逃不過重責;況且這麼好的機會,他當然要把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