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止君備了草藥,夙薇涼忙著搗碎,顧風眠就幫著裝盒。正在忙,席止君忽然問道:“我從邊境過來時,聽說你把點寒帶走了?林靖國正找她呢,怎麼我回來了,沒有看到她的人?”
夙薇涼順了順額前的劉海兒,笑道:“她出門給司徒靖恒辦事了。”
“不是正有人在找她嗎?怎麼偏叫她出門辦事?”席止君不解地問。
夙薇涼想了想道:“沒事,她易容出去的,再說,並不是辦太大的事。很快就會回來的。師父怎麼忽然問到她?”
“我在想她會不會也中了毒,若中了毒,可得早些回事治一治。”席止君道。
夙薇涼才想起這一邊,不由得放下了手中的活,道:“風眠,你幫我搗藥,我去問下司徒靖恒,能不能讓點寒早些回來。”
一邊說著,人已經隻剩下一個背影了。
見她的背影已經離開,席止君才緩聲問:“顧風眠,聽說你這幾天總往白蓮房間裏跑?”
顧風眠點了點頭。
“你探出點什麼來沒有?比如說楊靜在哪裏?”席止君問道。
顧風眠搖搖頭,想了想,又道:“你說,白蓮姐姐的病有沒有可能治好?”
席止君道:“我來時見過她一麵,從臉色上來看,她的病比較嚴重。但是很奇怪,你不覺得嗎?楊靜是怎麼治好她的病?”
顧風眠不解地看向席止君。
席止君接著解釋道:“我的意思是,當時明明是換了血了。我試了很多種方法都不能治好。退一步說,如果真能治好,我就不會做那些藥丸,最後也不至於拿活人換血。揚靜是怎麼做到的?”
顧風眠微微地瞪大了眼睛,想了想,道:“師父的意思是……”
他似乎想到了一些邊緣,卻又說不上來。
“她的記憶是別的人的吧?關於夙薇涼的記憶,可以說是假的……那並不屬於她的記憶被安在了她的腦子中,那麼,關於白蓮的記憶呢?”席止君問道。
顧風眠聽她說到這裏,才忽然站起身來,猛地一拍手,指著席止君道:“我……我……”
我了半日,又不見下文,憋得臉通紅,最後才人終於找到了要說的話:“上一回,我便與夙薇涼姐姐說了,說白蓮的記憶有可能是假的。但夙薇涼姐姐說不可能,說她恨咱們是可以理解的。今日聽你這麼一說,我算是明白得更清楚了,她可能連兩個人的記憶都是假的!”
席止君麵色凝重地點了點頭,沉思了半晌以後,才道:“很有這個可能。但是現在也無法確定,因為她擁有了兩個人的記憶。到底是不是白蓮本人,可能連自己自己都不知道。除了楊靜,大概已經沒有人能知道了。”
顧風眠眼珠子轉了轉,最終眼神一亮,道:“那一日,司徒靖恒讓她回複自己的容貌。說,如果有可能回複容貌,就恢複自己的容貌。我們去瞧一瞧她是誰就可以了。楊靜不可能正好找到一個與白蓮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席止君聽了,沉聲問:“真的?”
顧風眠肯定地點了點頭。“咱們現在去看一看。”
他說完,席止君便起了身,向前走去。
到了正房以後,見小宮女在外麵院子裏晾衣服,顧風眠走上去問道:“白姑娘在房裏嗎?”
小宮又點點頭,道:“這會子午休剛起來。”
顧風眠點了點頭,與席止君一同敲門進去。
白蓮坐在梳妝台前,有一個宮女正在身後為她梳頭,因為不用和夙薇涼梳一個發式了,所以她正在與宮女們講解要梳成什麼樣子。見顧風眠來了,便朝他招招手,道:“風眠,你來了?”
顧風眠先是退後了一步,接著又上前了一步,緩緩地直至“白蓮”麵前。
雖然她有了白蓮的全部記憶,但她卻不是白蓮的臉。
或者,她根本就是白蓮這個人。關於她自己是誰,可能她也不知道。她隻是代替白蓮活了一下來而已。
席止君兩步走上前,執起她的手,就開始把脈。白蓮先是一愣,隨即譏笑道:“你還真拿自己當聖人了?顧風眠叫你來的?”
席止君不說話,認真地把了脈以後,極輕地歎了一口氣,接著便轉身走出了門去。
白蓮當他是對自己的病束手無策,忍不住又是一陣冷笑。接著又微笑著對顧風眠道:“姐姐沒關係的,所以……你不用擔心了。”
顧風眠看著白蓮的臉,有些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