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風眠看著他的眼睛,半晌後,甩開司徒靖恒的手,轉身不理他。
“本王暫時把夙薇涼安置了,也自有我的打算。你放心吧,不會殺她的。”司徒靖恒從桌麵上抽出一本書,又叮囑道,“記住了,別讓外麵那位知道了。”
顧風眠畢竟是孩子,當即就問道:“你怕外麵那位不高興?”
司徒靖恒道:“當然不是。勉得她出手害人,我倒要知道這人是什麼來曆,有何目的。”
顧風眠這才了然地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了,我不會說的。那麼,司徒靖恒,你是確認了真假嗎?”
司徒靖恒在桌旁坐下,輕聲道:“我想,大概是的。”
說完,便沒有再理會顧風眠,自己看起書來了。
顧風眠聳了聳肩,開了門走出去。正好就瞧見“夙薇涼”在外麵站著,正對著那院牆發呆,臉上有些悲戚之色。顧風眠愣了愣,抬腿走過去,叫道:“姐姐?”
夙薇涼回過頭來,馬上調整了麵部表情,道:“怎麼了?”
“你在做什麼?”顧風眠問道。
夙薇涼想了想,道:“沒有,隻是隨便走走。”
“王爺在忙,我陪你走走吧?”顧風眠問道。
夙薇涼點了點頭,兩人就並肩一起走出了院子。顧風眠一邊走,一邊緩緩問道:“姐姐,你可記得當初我們剛見麵,你也是把我抱進這院裏治傷的?”
夙薇涼聽了笑笑,道:“怎麼會不記得呢?當時你不知道多偏激,把我桶了一刀。我們一出那洞門口,你就中毒暈過去了。幸虧咱們是在驚玄宮,遇到了王爺。才能保住一命……”
顧風眠聽了點點頭,但心裏卻是十分怪異。這人是真的記得。
可是她的感覺,越來越不對。
似乎她並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夙薇涼姐姐。雖然記憶是沒錯,可是從舉指當中都透著不自然,這一點令席止君覺得十分奇怪。
“不過第二天你就被送走了。”夙薇涼道,“我當時還擔心了你很久呢。”
顧風眠頓住了腳步,問道:“但是薇涼姐姐,你怎麼看起來,這麼不高興呢?”
“我嗎?”夙薇涼指指自己的臉,道,“你說我很不高興?”
顧風眠點點頭,道:“你給我一種很悲傷的感覺,好像……好像你的內心與表麵並不一樣,雖然你對我笑,可是你連笑的時候,都看起來很難過。會讓人覺得疼。”
夙薇涼一聽,雙眼慢慢的瞪大了,接著便蹲下身來,認真地問道:“風眠,你怎麼會有這種感覺?”
雖然司徒靖恒說怕她害人,但顧風眠卻並沒有覺得眼前的女人可怕。想了想,她輕聲兒道:“姐姐的眼神,透露著不開心。你有什麼心事嗎?”
夙薇涼太頓了頓,接著便站起身來,輕聲道:“風眠想多了,薇涼姐姐沒有不開心,也沒什麼心事。走吧,我們去賞花。”
此時冬天才剛剛過去,萬物才剛複蘇,哪裏來的花賞?
顧風眠被這個夙薇涼牽著手,心下一陣奇怪的納悶感。
她的感覺,越來越不對了。
兩人走去了那片花園,可是那裏的花朵還未曾開放。顧風眠走上前,蹲下身聞了聞,笑道:“姐姐,這花還沒有開放呢。”
轉過身來,就看來夙薇涼臉上的表情很奇怪。似乎有一絲殺氣在若隱若現。
顧風眠奇怪地看了一她一眼,又左右瞧了瞧,確定沒有什麼不正常之處,才問道:“姐姐怎麼了?”
夙薇涼那殺氣隻持續了很短一秒,接著便又笑開了道:“花還沒有開,我太不高興了。”
顧風眠笑了笑,應道:“這個天氣當然沒有開花了。薇涼姐姐喜歡花的話,下回我們一起出去,等過一段時間。你還記得浮雲穀的事嗎?那裏的花兒就是真的好看,透著一股藥香,但卻不能久聞。”
夙薇涼笑了笑,沒有應聲。
顧風眠想了想,道:“姐姐,你還記得浮雲穀的事嗎?”
夙薇涼微微地笑道:“我……當然記得。那一片藥花,全部開放的時候,特別美。雖然穀裏終年白霧,可真的如同人間仙境一般。太美了。如果可以,在那裏呆一輩子,倒也挺好。”
顧風眠問道:“那你還記得院子裏曬著的草藥嗎?”
夙薇涼道:“你迷上了藥理,但是山穀裏沒有陽光,你還說要背著藥草雲外麵曬一曬呢。但席止君卻說,有些藥草是需要風幹的。珍貴的藥草見到了陽光,有些藥效會失去。所以不用曬太陽。於是你又迷上了辨別草藥,席止君還誇過你比狗鼻子都靈。對藥理有天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