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一片靜,幾位小宮女都從房內探出了頭。接著又寂靜起來。
夙薇涼冷笑了一聲,喊道:“你若再不出來……點寒便跟我走了。”
這句話說了以後,再等了一會兒,便見子徐走出了門來。他的發冠有些淩亂,眼角還掛著一絲溫柔。剛才在做什麼不言而喻。
見到夙薇涼,他的臉色頗為不善。
沒辦法,他怎麼可能會喜歡這個女人?
秦知念也完全記不得這一張臉,隻冷笑了道:“你終於肯出來了?”
“夙姑娘,這裏不是你可以隨意逛的。”子徐看到夙薇涼臉上一臉冷笑,心下更是覺得不高興。道,“我得了空兒便會去看點寒,我的身份她心裏明白。請你不要插手我們家的私事。”
“你們家的私事?”夙薇涼反問了一遍,道,“點寒跟了我多少年?認識你多少年?我當初把她交給你的時候,有多少不舍?可我把她交給你不是讓她過這樣的日子。若她真的過得不好,我會帶她走。”
子徐微微地眯了眯眼睛。
夙薇涼露出一臉笑意道:“不然,你試一試,如果我帶她走。你猜她願意不願意?”
一邊是自己跟了多年的姐妹,一個是根本沒把自己放在眼裏的冒牌丈夫。誰的勝算更大?
子徐眯著的雙眼中露出了一絲殺意。
席止君不在,無人給她撐腰。但夙薇涼卻是不怕。雖然子徐現在不是獨寵點寒,但還不至於完全不在意她的感覺。
“你要不要試試,子徐?”夙薇涼挑了挑眉道。
子徐隻是靜靜看著她。
過了良久,他才道:“你隨我來。”
說著,便踏開了腳步,出了浮妃的院子。
夙薇涼轉身,看著跟出來眼巴巴看著他倆的浮妃。她一身素色的家常大袍,秀發鬆鬆挽了一個發髻。斜插了一跟金簪子。
整個人看起來清新脫俗,又不失貴族氣質。
那一雙眼睛清澈,看不出任何算計的光芒來。
或許,她真的並不是一個心腸歹毒的人?
夙薇涼想了想,點寒沒有後台。若這浮妃真心想對付她,或許早就已經動手。她是被培養為太子妃的人,學的就是怎麼和這些妻妾相處。
想必,沒到把她逼到走投無路,都不會想心思除掉一個人。
至少表麵上看起來,她是一個本性善良的女子。
想到這裏,夙薇涼不屑地哼笑了一聲。知人知麵不知心,又有誰能知道。這個候門千金心裏真正的打算呢?
她現在不動手,隻怕是覺得點寒根本對她造成不了威脅吧?就像是賈政正室王太太對趙姨娘一般,完全無所謂的態度。
“還不走?”見夙薇涼沒有跟上來,子徐轉頭木著臉問。
夙薇涼這才轉過了臉,跟著子徐向前走去。
兩人去了昨日才到過的花園,子徐才頓住了腳步,道:“此處清靜,我若在此處殺了你,再偷偷運出宮去,無人會知道。”
夙薇涼怔了怔,笑道:“你為何要殺我?”
“我為何不能殺你?”子徐反問。
夙薇涼應道:“點寒喜歡你,她不是個殺人如麻的人,所以你也不是。若非到了迫不得已,你也不會殺人。而殺了我,於你有何好處?殺了我,點寒會更喜歡你嗎?或者說……她喜歡不喜歡你,現在已經不重要了?”
子徐默然了一陣,才開口道:“你不懂。”
“我不懂?那你說到我懂就成了……不然,我會讓你很麻煩的。”夙薇涼應道。
又是好久的沉默,子徐才開口道:“庶不為長,無論是皇家還是王公貴族,就算是一般的商宦之家,也是這般。所以,我現在很後悔,讓她做了太子妃。”
“什麼?”夙薇涼吃了一驚,這麼直白地說,不應該娶點寒為正妻?
見夙薇涼氣憤,子徐不由得扶了額 ,道,“所以我說你不懂。太子妃這個位置,太顯眼了。好多家族盯著她。點寒是他國人,皇室本就對她不放心。如今還占著太子妃的位置……她會很危險。”
“那是你保護不得力,她才會危險。”夙薇涼翻了個白眼。
這種時候,還推卸責任?
“官場的盤枝末節,你不懂,我以前也不懂。你隻需想一想,讓她終日遭他人白眼,內外算計。是不是寧可地位低一些,安靜一下得好?以點寒的性子,她雖做過中年江湖堂主,但骨子裏十分敦厚善良。我就算是再憐惜她,也不可能日日守著她。”子徐歎了口氣道,“她不會喜歡這種爭鬥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