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薇涼道:“你說得不錯,師父。我會幫你把原本屬於你的家鄉奪回來的。”
席止君的目光多出了幾分欣慰,但也隻“嗯”了一聲。
第二日,北費城傳來消息,隻要夙薇涼願意交出解藥,他們便退出北費城。
至此,林靖大軍再次迎得了戰爭的勝利。
越神堂。
正午烈日毒辣得令人燥熱不已,寬大的四合裏,一襲淡藍色長袍的男子坐在案桌旁,桌上下了一半的棋。
原本一直束在腦後的秀發由於清晨洗了一遍,此時披散了下來,垂直閃亮。
點寒在門外徘徊了一圈,終是接過丫頭手裏的茶,親自端了進來,輕喚道:“王爺?”
司徒靖恒抬起頭,輕笑道:“你不忙了?”
他隻隨意地穿了一件家常的袍子,月光柔和表情平淡。倒不似平常那般氣宇軒昂,而多了不少溫潤的味道。點寒雖然跟隨了他多年,但也少見他這翻風騷的模樣,當即怔了怔道:“王爺喝茶。”
“你不是在堂裏處理事務嗎?怎麼到我這裏來了?如今我已不再是北其的恒王,你也不必再稱呼我為王爺了。”司徒靖恒落下一子,淺笑道。
點寒不知他在這種時候為何還能如此悠閑,不由得納悶地瞟了他一眼,把茶杯放在桌上,看著眼前那盤棋。
“你懂下棋?”
點寒答道:“以前跟著我家小姐學了兩次,隻懂個皮毛。王爺怎麼一個人在下棋?”
“閑來無事,又找不到對弈之人,隻好一個人下了。”司徒靖恒慵懶地道。
閑來無事……點寒嘴角不由得一陣抽搐,這種時刻難道不是應該忙到焦頭爛額嗎?她家主人竟然還說閑來無事?
“對了,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主上……”點寒改口換了稱謂,道,“如畫回來了。子徐也回來了。”
“哦,挺快的。”司徒靖恒感歎了一句。
點寒等了半日,不見有下文,納悶道:“主上,不問問娘……主母的事嗎?”
“那你說說吧。”司徒靖恒幹脆也不棋了,端起茶杯,淺飲了一口。
“主母受了重傷,想要再見你一麵。”點寒說完,看著司徒靖恒,果然見他的手頓了一下,當即便揚了揚嘴角。
司徒靖恒搖搖頭道:“點寒最近有長進,學會撒謊了。她若是真的重傷,你能這麼淡定?說重點吧。”
“高飛帶著舊部退回了北歸城,浮雲國已經連打破了三市,主上,您看……”
司徒靖恒麵色沉了下來,半晌才道:“北其的江山,還是北其的啊,叫本王這麼眼睜睜地看著,心裏怪抑鬱的。夙薇涼打下北費城,又殺了多少人?”
“主上,兩軍交戰,必有死傷,又何需您問呢?從古至今,戰事便不斷,又可曾有過主將以仁留名的呢?”點寒輕聲道,“主上打算怎麼做?”
司徒靖恒站起身來,看著門外那炎炎的烈日,輕聲道:“我也該去見見她了。”
點寒一聽,頓時來了精神,雙眼放光道:“您要去見主母?”
“難道你不想見?”司徒靖恒反問。
“主上,您要帶我去嗎?”
“我是要你先去。”司徒靖恒道,“北歸城易守難攻,你帶著些人,助她一臂之力吧。”
“那主上呢?”
司徒靖恒緩緩地走出了門,抬手擋了擋頭上的日光,看著它們透過自己的指縫射-在自己臉上,笑道:“我隨後會到。”
點寒聽他如此說,知他有自己的打算,當下便點點頭,走了出去。
林靖給席止君又調來了七萬大軍,解了他有燃眉之急。幾場戰役下來,他的軍隊早已損失過半,前幾天被楚合浩夜襲成功,又損失了不少。
有了援軍,感覺到腰杆都直了一些,夙薇涼站在城門下叫陣,直扯得嗓子都冒了煙。
高飛終於露了臉。
他一身軟甲,臉色鐵青。夙薇涼頂著一張小麥色的臉,大聲道:“毒清了以後,你倒是終於舍得從龜殼裏出來了?高飛,你哥哥在哪裏?”
提到高峰,高飛的臉色更黑,副將走上前來,勸道:“將軍,別聽這妖女挑撥。”
“怎麼?怕了?怕了就開城門讓老娘進去,不然……鏟平了北歸城!”夙薇涼跨坐在馬背上,額頭上的汗水顆顆滾落,為了不在射-程範圍內,她隔得城門足有五百步遠。這樣一來,她就必須扯著嗓子喊話了。